听小白龙这么说,我的心也蓦然释怀,“既然如此,既然懂得珍惜,为什么你会拒绝你大哥的好意,你不知道他们多么关心你。”我忍不住道。
“我正是不希望他们再为我操心。”
我忽然感到谈话好像偏离了主題,“你既然答应了万圣龙,究竟准备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确实应该找机会把话说清楚。”
唐僧师徒这天晚上找到山野中一户樵夫家落了脚,我和惠岸告别他们,飞回了客栈。
第二天一整天,惠岸就逼着我练习剑法,教我对敌的技巧,背着各种修身保命的口诀,他希望我一旦遇到强敌,首先学会保护自己。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晚上,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天气开始日渐转凉,连雨也透着丝丝的凉意。
回到客栈后,我早早地就入了客房,惠岸以为我因为马不停蹄的练习而感到疲惫,也沒多问,只是嘱咐我早点休息。
我沒告诉他有关万圣龙约小白龙的事,倘若他知道,定会阻止我去偷窥他们。这是他们的私事,理由他们自己解决。
亥时一过,屋外更是夜深人静,雨依然下个不停,我悄悄推开窗,飞至了赏月岭。
赏月岭是一座很高的山峰,峰顶有座八角翘檐小亭,平日,坐在亭中赏月可以看尽一年四季阴晴圆缺的变化,顾得名“赏月岭”。
亭中,有名女子呆然坐着的倩影,好似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发愁。
我隐身躲在一颗大树下,几乎挨在亭边,可以观望到亭内的一切,谈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子时,一道白光从天空中划过,直飞入亭内,瞬间化做了潇洒的小白龙。那袭白衣,清新亮眼。
女子站起身來,凝望他良久,“你來了?”她轻声说,一声问候好像企盼已久。
小白龙瞅着她,亦是默然无声,静静面对的片刻,仿佛有种情分在彼此间流动。
站了好半天,小白龙才出声问:“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语气也不乏一丝温柔。
女子叹息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从鹰愁涧出來,从不曾來看我一眼?我一直在等你,已然等了三百年。”她说话很轻,说到后來,低头掩面抽泣起來。
“忘了我。”差不多在她话音刚落,小白龙就决然说。
“我也想,可是做不到,”她喃喃说着,“我以为三百年的时光,足以可以忘记你,但是沒实现;后來又以为你出鹰愁涧后,会來找我,这个,也沒实现。”她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失望。
“站在你面前的已不是西海龙太子,只是一匹跟着大唐高僧修行的白马,已不值得你等候。”小白龙的语气淡淡地。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吗?我常常安慰自己,替你想着各种不來找我的借口,但是我后來想明白了,你如果心里有我,无论化作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飞到我身边來问候我,來看望我,來关心我。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她的语气有丝哀哀的怨忿。
“约我出來,就是想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了九头蛇怪的求婚?”小白龙忽然问。
谈话就此又进入沉默,好像这个对于她來说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还沒有,”她终于说,“可是我家无法拒绝他。”
小白龙转身走到亭边,望着山崖外只能听到雨声的黑凄凄的一片。谈话好似多余。
“我能如何?”她又说,“我只是碧波潭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龙,青鱼精威胁我父亲如果不答应九头蛇的求婚,就会控制碧波潭的水源,到时候就算不干涸,也会常年缺水,碧波潭终会消失,我父亲说起來是个龙王,却不比江海,一旦沒有了碧波潭,我们连个容身之所都沒有,即便能投奔亲朋,也免不了受寄人篱下的歧视。”
“你和谁联姻,我无权过问,不过,你尚念及一点以前的情分,就不会答应嫁给我的仇人。”小白龙道。
“九头蛇吗?”她自我解嘲“呵”了一声,似哭又似笑,“我也恨过他,可是他逃出來做的第一件事却是來看我,见我怒色与他,三月來一直着人送些奇玩珍宝逗我开心,直到十天前才向我正式求婚。我曾想你哪怕是差人來问候一句也比他的十件珍宝强,可是你沒有。他哄人的手段不高明也不浪漫,可关心却很实在,而且正是我最痛苦低迷的时侯,我也只是个女子,像所有的女人一样渴望疼爱,渴望呵护,不否认,我自己也常常认为他能做个好夫婿。”
“既然你意已决,我希望你幸福!不过我也得告诉你,九头蛇怪是我的仇人,我们之间的帐终有一天要清算,到时候我不会因为你而对他手下留情……”
小白龙刚说到这里,突然空中传來一声巨吼,“你们果然在此。”
随着一道光的闪入,亭内又现出一人,黑暗中那人的面貌看不大清,依稀也是个身形矫健之人,他看了看小白龙,转而对女子道:“虾兵告诉我的时侯,我还不敢相信,你迟迟不肯答应,果然是因为他,对不对?对不对?”喝问之声充斥着伤心愤怒。
女子惊异问:“你派人监视我吗?我又沒答应你,你凭什么派人监视我?”
“沒有,”來人缓和了一下语气,“我只是厚待了你身边的小兵,让他关注你需要什么,我好弄來让你高兴,可是他看你夜晚出去,一直未归,后來问伺候你的丫鬟,才知道你來了赏月岭。”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