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自屋檐而下,在门口流成一道帘幕浮生道。
老者就站在帘幕外,干瘪的胸膛声如洪钟:“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吴三共遥一拱手道:“老丈既已踏雨而来,何不共酌一小杯?”
老者将手中的伞交给高个子,再慢慢的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过膝,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是一个外家高手。
目中精光闪烁,扫了一眼两人以后目光迅速平淡了一下去,。他在上首坐下,等到吴三共将酒怀倒满经后,他拿来起酒怀道:“敢问那位是林公子?”
林惊初道:“在下林惊初。”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者先是赞叹了一句然将怀中酒一饮而尽。
杨莎此时正好端着一盘切好的卤牛肉走过来,桌上多了一位老者,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很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老伯好。”
老者叹道:“好漂亮的女娃儿,和我的老七野田樱子一样可爱!”
林惊初端杯道:“不错,野田樱子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其实她不必那么急着就要离开人世的!至少我是希望他能够活得绽放!”
目中精光又是一闪,随既再度委靡。老者道:“做一行就有一行的规矩,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你就得接爱每一种可能的结果。”
雨渐渐的稀了,门边一高一瘦的两个门童的面目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们仿佛根本就没有闻到这屋内的酒香,他们只是一直看着秀才巷的尽头。也许他们在意的是,这雨巷怎么还没有走过一个撑着油纸伞,丁香一样的姑娘。
杨莎道:“老伯是流川一男么?”
老者望了一眼雨中的巷口,目光里仿佛藏着深深的寂寞。他道:“我就是流川枫的掌门,流川一男。姑娘可真是博闻广记!”
杨莎笑道:“老伯多喝两怀,你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酒能够去去寒。”
流川一男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他对杨莎道:“要是野田樱子有你这一半的沉稳就好了!”
微笑着摇摇头,杨莎开始在毛血旺的锅底一根一根捻着打底的豆芽。大战将至,多吃一点总是能多一点的力量。和心爱的人同生共死,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在一起才是最重要。
“流川枫,枫叶一去,鲜艳如花。”吴三共不知是醉了,还是因为在想别的,面上已经起了红潮。
枫叶一去,鲜艳如花。枫叶到处,敌人的血将开得如花。血花鲜艳,是因为用生命浇灌。今天是谁的花又将会开得鲜艳,照耀这春日的滟滟。
“枫叶一去,鲜艳如花,可惜那一次开花的是野田樱子!”流川一男将手中的酒泼在地上,祭奠那早谢的花朵。
林惊初向流川一男举怀道:“这是我朋友的餐馆,是他全部的家当,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朋友?”流川一男指着吴三共问道。
吴三共胸脯一挺心中升起一股暧流。他也把酒怀端了起来道:“朋友在,餐馆在,朋友亡,小小地方何需再存!”
他们四目相对,温暧的目光仿佛充满了力量。春寒不再料峭,热血涌满了胸膛。人世间还有什么能比友情更珍贵,能比患难与共的青春更值得珍惜。
“好,为了友情,当浮一大怀!”流川一男率先喝干了手中的酒,等得三人怀中全空,他们突然相视而笑。
生来死去,欢笑面对,岂不正是男儿本色。
杨莎的手已按在腰间,衣襟下是一只92式5.8毫米的手枪。她不确认自已能够快过流川一男,但是能给惊初争取一点时间,惊初就会多一分把握。
她的表情有点僵硬,这让林惊初有些担心。于是他将她的手从她的腰间拿开,并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也许是发现了杨莎的异动,流川一男突然张口道:“我们三对三,是不是很公平!”
林惊初点点头道:“很公平。”
流川一男却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今天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个能让我们老七开花的人到长得什么样子!”
林惊初道:“不是我!”然后他很简单的叙述了那天的经过。
流川一男听得很认真,还不时在一些细节处提出了自已的的疑问,待得到祥细的解释后,他才让林惊初继续。
吴三共与杨莎同样是没经过那件事的人,但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在惊初的身上。他们都能感觉到林惊初的变化,现在的林惊初比住院之前更让人觉得成稳。
听完林惊初的讲述,流川一男道:“你很真诚,谢谢你的告知,这对我们是一次很重要的教训,老朽就此告辞。”
“你不是来报仇的?”杨莎惊道。
流川一男:“我们有仇?”
林惊初微笑道:“没仇!”
流川一男摊摊手道:“我们是杀手,谁出钱我们就杀谁。成功了收全费,不成功收一半。我们收钱做事,杀的我几时跟我们有仇,所以被杀也就不会有仇,那么那里来的仇家!”
杀手的生涯本就是这样,做的不过是一笔生意。只有成功和不成功的生意,而不能添加更多的附加值,生意一但走样,就再回不去本质。
百年的流川枫正是因为坚持了本质,所以才能屹立不倒。就像那些百年的老店,那一家不是因为坚持了做生意的本质‘童叟无欺’才能在风雨中屹立。
流川一男临走还拍了拍吴三共的肩道:“谢谢你的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吴三共有些诚惶诚恐,对于比自已更加睿智的人,他一向都无比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