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弘历虽然多是因为心里头不痛快才关起门来懒得见人,可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即便再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了脸他也远不至于这样,可是到底不是什么十几二十岁年富力强的小伙子,已逾四十的年纪,出宫之前因为微服出巡既要应付前朝又要安抚后宫,出宫之后一路颠簸且心气儿不顺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这般几几相加之下自然是哪哪都不舒坦,如此,等紫薇金锁二人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便只见这位平日里意气风发威严万分的主儿斜斜的靠在软榻之上,脸上很是有些憔悴——
“皇,皇上?”
看着自家亲爹这幅少见的模样儿紫薇虽然心疼,可是同时却也因着从未跟弘历这样独处过而兴奋得不行,想着那向来占据着对方眼珠子的五公主都被拦在了门外,自己却得以进屋,心里头自是别提有多飘飘然了,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如此,见着自己轻唤了两声弘历都没得半点反应,便直接吩咐金锁下去沏茶自己独身一人的走近了过去……从床上拿了毯子轻轻的给弘历盖上,坐在软榻一侧看着弘历那微微皱起了眉头的侧脸,感觉着彼此二人之间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她心里激动,神情也有些恍惚。
“皇上,您知道吗?出宫之前我曾设想了千千万万种与您独处的场景,或许您不知道,我真的很羡慕小燕子也很羡慕五公主,小燕子跟我说您喂她吃药给她擦眼泪,五公主也是无论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您都不舍得责罚反而是抱在怀里温声哄着,天知道我有多眼红多嫉妒,她们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您的疼宠和关注,可我却一直在这样的一个角落,用尽千辛万苦仍换不回您的一丝垂怜,我的心难受极了却不能够对您说,只怕您会一时震怒而断送了小燕子的性命断送了我所有的希望,而现在好不容易能够亲近您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我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重生之都市枭雄。”
紫薇虽然在尔康等人的齐齐劝慰之下暂时平复了先前激动的情绪,可是到底已经在心中扎下了一根刺,而种下这根刺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且还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由得让她脑子一热的想将心底积压了许久的心结给吐出来,说得十分动情,而就在此时,弘历不知道是心有所感还是什么旁的原因,原本平和的眉目之间有些些的不安,看得紫薇心中一喜又一紧——
“皇,皇上?”
或许紫薇都不知道内心深处有着这样的一丝期盼,期盼对方能够听到自己方才所说,期盼对方能够生疑唤起那深藏在血脉中的父女默契,期盼着就此阴错阳差且轻而易举的破除眼前的困局让自己和小燕子各归各位,如此,看着弘历皱起又松开再度恢复沉睡的模样儿,不由得有些大失所望,但又正是因此,激起了她埋藏在骨髓之中的那一丝大胆——
“皇上,您现在不知道我的心没有关系,总归有那样一天您会明白的,而现在……”大着胆子的覆上弘历搭在一旁的手背,“无论您需要还是不需要,感觉得到还是感觉不到,我,我都会陪着您,紫薇都会陪着您照顾您,直到有一天您注意到我的存在,发现其实我也不比小燕子和五公主差。”
“……嗯?”
“啊,皇上!”
“嗯?你刚刚说什么?”
毕竟是当了多年的上位者,即便是脑子不太拎得清也爱沉醉温柔乡,可是从小到大养成的警觉却到底不少,先前紫薇给他盖毯子的时候他原本已有所觉,可是身子不舒服以为是吴书来便也没做多想反而是继续睡了过去,然而等到紫薇的手搭了上来,手背上突然传来的那阵冰凉又柔软的触感却是让他脑子一醒,一把反抓住紫薇的手,在对方惊诧得不行的目光之下缓缓的睁开了眼——
“陪着朕照顾朕直到朕注意到你的存在?”
紫薇的原意是她虽然如今无法正名,可是实际上比起那同样受宠的真公主假格格却是哪个都不差,然而这番话听在本来就只听了一半且早有心思的弘历耳中却是全然成了另一番意思,如此,不等脑中一片空白,思忖着对方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现在是不是山雨欲来既喜悦又害怕的紫薇回过神,便只见弘历轻笑着抛下一句——
“你这样的漂亮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懂得体恤人,朕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你的存在呢?”
“皇上,我……呃?您?!”
紫薇并不是不懂情爱的人,相反的在夏雨荷的耳濡目染之下她比谁都要懂,再加上跟尔康除了那夫妻之实的事没做之外什么都做了个全儿,她自是感觉到了眼下的情形有些不对,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被弘历那陡然间抛下来的似是而非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只剩下了‘皇上注意到我了,原来皇上早就注意到我了’这般的满心激动,如此,一时之间竟是只见她非但没有挣脱开弘历的手反而整个人越发的倾了过去——
“您,您注意到了?您是不是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碍于大家的面不好说出来?并不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你这丫头向来聪慧,难道还猜不出朕的心意么?”
弘历虽然一直是个色令智昏的主儿,可是后宫佳丽那样多宫女中出挑的也不知凡几,他倒还真不至于为了个只是有点喜欢还没到多重要的女人就上心上眼得尽跟自己过不去,只是且不说眼下里不同平时,出门在外他作为天子,一方面有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