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景娴面上不温不火,话也问得不急不慢,可是上位者的气场一开再加上殿中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胡太医的额间不由得泌出了层层细汗,原本打好的腹稿也紧张得说不出一个字——
“嗯?”
经过上一世的锤炼,景娴早就将魏碧涵的势力给摸了个一清二楚,旁的不说,就说眼前这胡明芳便是其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想到那会儿自己没少被这二人联手弄得节节败退,景娴眼中就只有一片冷意,‘啪’一声的将茶盖扣在茶盏上——
“怎么?你也是宫中的老资历了,且还一直负责令妃的脉案,这会儿难道连个所以然都说不明白?听底下人说令妃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你究竟是医术不精还是其中有什么内情让你存心要欺瞒本宫?或是说硬要本宫将太医院的人都传来?”
“微臣不敢,微臣岂敢有这般不臣之心,更不敢欺瞒娘娘半分,只是令主子的脉相实在有些紊乱,求,求娘娘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明芳是宫中的老人不错,在跟魏碧涵踏上一条船之后忽悠起弘历也面不改色亦是不错,可是眼下里被景娴这般气场一压,被这大不违的帽子一扣,在加上心里头确实没有谱儿,却仍是不由得慌乱了起来,而按照他所想,他原本是想借着再把一次脉的机会好好探探魏碧涵的意思,可他没料到好不容易得了景娴点头,躺在床上的魏碧涵却是没得半点反应,这般之下,磨了半晌他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一五一十了起来——
“回,回娘娘的话,令主子这是有孕了,只是因为日子尚浅又受了惊吓,微臣方才没,没能看出来,微臣医术不精,望,望娘娘恕罪。”
“哦?那倒是件喜事了。”
先前幺蛾子一桩连着一桩,景娴虽然觉得好像错漏了什么却也没有功夫去细想,直到永寿宫的乱子平息下来弘历那厮又折腾着准备出门没精力来后宫闲逛,她方才记起了十四阿哥永璐仿佛明年就要出生的这一茬儿,如此,即便面上附和着挑了挑眉,可心里却没得半点意外之感,反倒是因为料到了这一出而一早就备下了后招——
“只是这刚刚受了惊吓,人也到这会儿还没醒,胎可还算稳?再者,这孩子几个月了?”
“回,回娘娘的话,从脉案来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您是知道的,这怀胎前三个月最是碰不得惊不得的时候,而且这受了惊脉案又混乱得很,一时之间微臣也不能断言。”
“哦?这宫里头也好久没有喜事了,令妃这个时候传出好消息也算是能平一平先前的风波,两全其美,是以,这胎怎么着也要保下,且还要母子平安,只是你自己也说自己个儿医术不精,若只是受了惊就罢了,本宫虽然不懂医术却也横竖不过是多加调理的功夫,但眼下里却是不同,大人精贵肚子里的更精贵,为防到时候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便还是再从太医院拨个太医过来吧。”
无视胡明芳陡然变色的神情,和躺在床上装死的魏碧涵顿时收紧的双手,景娴直接把目光转向了下手的纯妃和端嫔——
“你们觉着呢?”
魏碧涵最爱装病博取怜惜在半路上抢人,后宫里自然就没几个人看她看得顺眼,眼见着这会儿皇后出了手自是不会有人说不,当然,景娴也不会不留一点心眼,直接拨了之前专给钮祜禄氏看脉的一个太医过来,可谓是左右都牵扯不到自己个儿身上,而处理完这一茬儿,这事儿也没算完——
“还珠格格呢?做小辈的顶撞长辈闹出这样的事儿且还差点伤到了龙裔,怎么连错都不知道认一句了?难道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
“这……”
底下人一直忙着安顿魏碧涵谁也没时间去理会旁的,突然得了景娴这么一问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而其中腊梅反应最快——
“奴,奴才这就去寻医代fēng_liú。”
“算了,谁都知道她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待会错没认下一二惊着令妃可就不美了,横竖这学规矩的事儿也提上了日程,是了,说到这一茬儿……”
景娴对小燕子没有半点好感,能少见一回是一回,便直接摆了摆手拦下了腊梅,反倒是将话题扯回来将目光转向了在座嫔妃,在座的谁也不是傻子,看着眼前这极其分明的情形,魏碧涵有孕那显然是不能教规矩,皇后对淑芳斋又一直不远不近,想到说不定下一个倒霉鬼就是自己,众人不由得顿时如临大敌了起来,就连最稳重最低调的纯妃也稳不住了——
“娘娘一直为后宫操劳,对奴才们也很是体恤,按理来说奴才本是应该为娘娘分忧解难的,只是永瑢正是调皮的时候,四儿又刚开始学规矩不久,奴才实在是□乏术,望娘娘见谅。”
“娘娘容禀,奴才虽不像纯妃姐姐这般膝下有两个小的要劳心,可是奴才身子骨一向不好,这天往凉了转,近日里实在是觉得有些提不上力气,望娘娘见谅。”
“奴才也是,奴才虽然没有小的身子骨也一向尚算康健,可是您也知道奴才之前跟这位还珠格格闹过不痛快,奴才是个急脾气也是个直脾气,万一到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让您和皇上更为烦心就不好了,望娘娘见谅。”
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