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瘀滞,胎气不稳,恐将小产!
看着富察格格裙摆上的一两点殷红,景娴脑仁一突一突的疼——身子不好居然不用心将养,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出来搅事,捅出喜讯倒也罢了,明里暗里的想攀拉上富察氏一把也就算了,怎么还蠢到不拿孩子当一回事?难道是看着富察氏遭了难,怕被扣上屎盆子,就干脆顺水推舟把自己闹得更严重?
要是真的蠢成这样,那就怪不得会是个早死的命了。
弘历向来就是个自作聪明的,有没有那个脑子能往深了想,还是个疑问,而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不想让自己被惦记上,多的是法子,只要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出来,还怕以后没得机会?况且现下里弘历儿子不多,女儿更是没有,这般情形之下,难道想不到多个孩子能占多大的便宜?更别说永璜向来是个得宠的,不光得弘历的宠,还得上头的宠……谁还能硬将罪名往个虚年才四岁的孩子身上扣?自己再失宠,只要有个得宠的儿子,还愁什么劲?
活该!
景娴看着富察格格一副受了天大打击,靠在椅背上的模样,气不打一处的来,想到自己早夭的五儿和小十三,再看到这种不拿孩子当回事的女人,心里厌恶之感陡升,无力地的挥了挥手让底下人再去报信后,不管若有所思的富察氏,也懒得理厅里其他女人的反应,坐在椅子上再不出声——
如此这般之下,弘历领着苏培盛到了乾西二所,还没来得及走到主屋,就迎面撞上了第二波报信的小太监。
怎么爷这里的糟心事,回回都让皇阿玛知道了?
本来听着后院里多了个女人有身孕,弘历心里还很是高兴,一旁压根不愿意见到半点阴私之事的苏培盛也松了口气,却不想这小太监说话还大喘气,又抛出个孩子很难保住的消息,于是弘历脸沉了,苏培盛也苦了脸——
得,又少不了吃排头了!
得,皇上又会要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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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二位的事儿,咱们还管不管?”
弘历几次三番的当着苏培盛失了面子,被雍正翻后账,脸色自然不可能好,入了殿对谁都没有好话,让富察氏安心将养,富察格格边禁足边养胎,又将其他女人尽数数落了一遍才算罢……景娴却很是淡定,这一是因为早就对弘历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纯属找由头撒撒气的戏码已经烂熟于心;二则是这人不是她撞得,胎不稳也不是她下的黑手,闹成这样更不是她推了波,助了澜,她有什么好慌的?
再者,景娴从一开始,就打着让后院里这几位闹起来,叫她们搅浑了这一池子水,从而让富察氏没空闲来盯住她,她才好趁虚而入的主意,而眼下里虽然闹得有些不入眼,单归根结底的来说,还是让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除了快意之外,景娴心里还有一丝晦暗的不解——
自己上一世就栽在这么些蠢货手里?究竟是她们不聪明,还是自己也笨到家了?
“让她们去闹……”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加上又被李嬷嬷打断了,景娴干脆抛开不再想,轻敲了敲桌子,“咱们动都没动,她们都可以把自己折腾称这幅德行,既然她们想自寻死路,咱们又何必再去惹一身腥?”
李嬷嬷深有同感,“那……”
“主子!”
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到门外传来‘笃笃笃’的花盆底声音,似是十万火急,景娴诧异的抬头看去,却只见容嬷嬷带着一脸贼兮兮的笑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高氏那边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