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了尽头,进也无门退也无路,白吟霜的心性彻底的扭曲了,但有了决断之后她却并没有操之过急,因为她知道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即便将所有真相嚷嚷出来也不足以让人信服,是以最为关键的还是得找到证据,如此,便表面上平静下来暗中谋划,然而她自以为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她的种种表现在香绮眼中却早已被察觉出了反常,没等她做出什么实际的动作,转头就捅到了弘昼和多隆处——
“你是说那硕王福晋知道了岳礼和白姓丫头的龌龊事不光是没有发难闹得整个硕王府鸡犬不宁,反倒还帮着安抚那耗子?”
“正是呢,这硕王府也太奇怪了,你说先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哪个正常人能咽得下这口气?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小事,两父子共用一女这话传出去能听么?而且奇怪的是,据香绮说当时事情闹出来之后,那丫头被硕王福晋带到里屋不知道说了一通什么,说完之后那丫头就整个儿的恍了神,成天在屋子里念叨起什么为什么,什么原来这些都是她的,什么皓祯才是鸟占鹊巢,什么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您说这一茬接着一茬儿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这硕王府儿子越发的看不懂了呢?”
“都是她的?皓祯鸟占鹊巢?”
多隆虽然心思活络脑子机灵,可是毕竟年纪轻没经过什么事儿,即便觉得这硕王府处处透着古怪劲儿,却压根没往那深处去想,但弘昼不同,他毕竟是在先帝爷眼皮子底下熬过来的,什么骇人听闻的脏水段子没听过,什么荒唐的事儿没经过,一听这话再联系着一直以来硕王府里头的动静,他心中不由得猛地闪过了一丝灵光,那逼近真相的答案也几乎是跟着呼之欲出,让他陡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张嘴便吼出一句——
“多隆你小子闭嘴!”
“……干爹?”
“赶紧让你的人停了动作,能撤回来的撤回来最好,撤不回来的也不准再插手!”
“哈?您这是……”玩哪出呢?
弘昼是爱玩,或者可以说是怎么荒唐就怎么玩,但是他能够干尽了出格的事儿之后非但没受到半点责罚反倒是一路顺风顺水的爬到辅政亲王的位子之上,他便少不了心里头有本明帐,知道什么能够玩,什么碰都不能碰——
“你不要问那么多,这事已经不是咱们可以多去插手的,一个不小心不但戏没看成,说不定自己全家都得给搭进去。”
硕王府一门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爱新觉罗宗室,理应也不受他所辖的宗人府管制,可是在外人眼里在百姓们眼里却总归少不了将这前后二者混为一谈,若是这般荒唐的事一旦捅了出去,不但是让皇家宗室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就是南边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贼人也保不齐会借机闹事,如此之下,必是会引得朝堂大乱,皇上震怒,而到时候若是下手一查,查出其中有他的手笔,再联系上他与富察家之间的龃龉,说不定就会被连带着扣上一顶知情不报或是意图生事的大帽子……想到这里,弘昼不由得顿时寒了脸,恨不得将那上下一门就没一个拎得清的硕王府直接掐死,可同时理智又让他明白的知道眼下当务之急必得尽快从乱摊子中抽身出来,只得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怒气裁决。
“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不管将来硕王府闹成什么样子,闹到了哪种地步,你都得给爷把嘴闭紧了,一个字都不能吐出来,更不能让旁人知道我们曾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到时候爷就是想保你都保不住!”
“可是……”
话说到这份上,多隆就是再不明白其中的内由,却也不由得收了脸上的玩笑之色,跟着严肃正经了起来,但是想到之前已经跑下去的吩咐,额间又猛地溢出了细汗——
“可是依着您先前的吩咐,许多信儿我已经让底下人给透到和敬公主那儿去了,这,这该怎么办?”
“你小子!”
弘昼气得猛地翻了个白眼,折扇也下意识的打上了对方的脑瓜子,然而手下虽快,心中盘算却是更快,只见他过一道精光——
“既然已经透出去了那也就罢了,横竖这事儿也得有个人出头,比起咱们和敬算是受害者,同时也是半个富察家的人,位置不像咱们这样尴尬,若她是个聪明的,或许还真能化腐朽为神奇!”
弘昼的脑子转得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回过了神辨明了路子,而另一边差不多同时得到消息的和敬也没差到哪里去——
“雪如对白吟霜掏心掏肺,一点都不像一般婆母对一般妾室,小产的时候尽心尽力,得知了这丫头爬上了岳礼的床还想方设法的哄着劝着,这事儿不对,大大的不对……可还有什么旁的消息传来?”
“哦对了,据底下人打探的消息,说是白吟霜原来并不是那白胜龄的亲生闺女儿,而是在杏花溪变捡来的弃婴,只是因着当时那关氏身子不好无法生育才当着亲生的一般养大的,而之所以那些人记得那么清楚是因着当时正是主子爷登基改元的头一年,那会儿又刚巧在主子爷万寿节左右,外头都是张罗打鼓的普天同庆,是以才记得这样深刻。”
“乾隆元年?万寿节左右?”
虽然和敬那会儿不过是几岁大的年纪,对当时的事情记得并不真切,可是深宫无聊许多事儿却总是少不了有些耳闻——
“我记得,那雪如便刚刚好是在皇阿玛万寿节上胎动发作起来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