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可悠着点呐,御医们说这孕妇最是不能动怒动气了,您这般若是伤着了肚子里的小阿哥可怎么是好?”
“哼,罢了,本宫只盼着她以后能出息点别一帮子家生奴才都压不住还要来烦扰本宫就罢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女儿,若是过得太不像是个样子传出去也不利于本宫的名声,回头你将那嫁妆册子拿来我好好瞧瞧朝元。”
于富察明玉而言,虽然对和敬的宠爱不比对永琏和肚子里这个还未出世就给她带了好运的孩子,可是毕竟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便也从未苛刻过,只是这会儿是因着被这突如其来的旨意给气昏了头脑才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归结到了和敬身上,可是她想着说完就罢了,自家女儿还是自家女儿总归是少不得要上心操心,却不料一席话全被身在屏风之后的和敬给听了个全,心里头有了计较——
“今个儿听到的这些谁也不许乱传出去,只是下次硕王福晋进宫的时候告知我一声,有些事儿既然靠不了别人,便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是,公主,奴才知道了。”
在富察明玉等人无所知觉的时候和敬算是将多年来的种种都忆上了心头,记上了一笔离了些心,而在不知不觉之中,半年的时间也是一晃而过,公主府已然建成各项婚礼仪亦是安排妥当,在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天里,身穿凤冠霞帔及固lún_gōng主品级礼服的和敬终于登上了喜辇,第一次的走出宫门,第一次拉开了这世界上的另一扇大门——
“公主,您不要紧张,马上就要到了,奴才方才看到前头的额驸爷已经下马了,那硕王府的众人也已然在公主府门前立着规矩准备向您行礼了,待会儿您只要按着喜礼嬷嬷的指引来做便行了。”
“嗯,本宫知道了。”
坐在喜辇之中的和敬明艳照人,通身的气派之中还带着些许小女儿的娇羞,听着贴身嬷嬷的话,心中更是带上了些期待和憧憬——
“齐嬷嬷,你觉得,你觉得额驸看着可还算个良人?”
“您这话说得,您身为中宫嫡女,身份尊贵非常,宫中哪位能够越得过您去?若不是个拔尖的主子爷和主子娘娘怎么会放心将您托付给他?”
齐嬷嬷并不知道富察明玉和雪如之间的那些个来往,再加上又是大喜的日子自然是将话儿怎么好听怎么说——
“奴才虽没近处仔细瞧过额驸爷,可是打远看着倒还真是个一表人才,与您啊,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真的么?”
和敬心里头对富察明玉存着疙瘩,可是想着对方在自己出门之前的声声叮嘱和那差点烫坏了自己手的一打银票以及那洋洋洒洒的十里红妆,心里头到底还是暖了一些,听着齐嬷嬷这话也安心了下来,只是她这头安了心,走在前头的富察皓祯却是全然顾不上她,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个委委屈屈站在自家额娘身后的白吟霜,而白吟霜看着这自己一辈子也享不了的荣光的滔天的排场,心中亦是酸得不行,只能隔着众人与同样看向自己的富察皓祯远远对望,以对方的情真来安慰自己的落寞——
“公主驾到,众人行礼!”
随着喜礼太监的一声传禀,众人整齐划一的拜倒,和敬慢慢的走下了喜辇占据掉了白吟霜的所有目光,说起来白吟霜原本也算不得很爱皓祯,一切多是为了利用为了达成自己心中的所想,可是看着对方身边站上了另外一个人,看着那人满身富贵满身大气,白吟霜恭敬垂下的眼眸之中却是飞快的划过了一丝妒色,而再想到香绮意有所至说一旦公主进门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地位的话,这份妒色又不由得转变为了一丝厉色——
公主又如何,出身尊贵又如何,既然你挡了我的路就不要怪我对你心狠手辣,让你一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