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这样日复一日的你来我往之间,两年一晃而过茅山九龙秘籍。
前朝之中,虽说随着弘历的疑心越来越重,心心念念的都只想要收拢手中大权,可宗室王亲不是吃素的,掌权重臣不是吃素的,得了先帝遗命的五大辅政大臣更不是吃素的,如此,即便因着古州厅一事终于划下帷幕,令弘历钻到了空子扶起来了一批新的宠臣来分薄前朝大饼,但实际上握着最大权柄却仍然是允裪允禄等几人,直憋屈得弘历在后宫那一亩三分地之中找存在感,以泄心中的无奈,这般之下,与前朝息息相关的后宫格局自然生出了微妙的变化。
于明面上来看,富察明玉仍是没有实权的后宫之主,景娴仍是手握后宫大权稳坐钓鱼台的贵妃,高子吟也仍然是于六宫之中独占鳌头的宠妃,可有些事儿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经过这两年的浸润,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原本最得圣心的贤嫔娘娘已然慢慢的落了下乘,虽仍有圣宠却到底不复以往的风光,反倒是先前闹得那样进退为难,让众人以为离废弃只差一步之遥的皇后娘娘凭着身边一个能说会道,极其懂得揣摩圣上心意的宫女掰回了一两成,令人不得不感叹储秀宫那位的棋差一招,和长春宫那位的技高一筹。
“皇上今个儿又往长春宫去了?又是去见那贱人?”
面对眼前如此局势,景娴稳稳地冷眼瞧着隔岸观火,余下后宫嫔妃也念着先帝孝期终于过去卯足了劲想怀上个一子半女,皆是不动如山,可看着往自己这儿来得越来越少的弘历,储秀宫中的高子吟却是怎样都没法坐视不理——
“……是。”瞧着自家主子近两年以来越发乖张的性子,丽珠算是被磨平了脾气,不该讲的再不敢多一句嘴,恭恭敬敬的回话,“听底下人说,自打雍正八年二阿哥中了暑气之后,便跟先帝爷一般,受不得半点热气,眼下里日头这样烈便有些不好了,再加上那魏碧涵又巴巴的跑到乾清宫外去恭请圣驾,主子爷就……”
“她倒是个有能耐的!”
高子吟并不蠢,即便是被仇恨迷了眼睛,闹得心智有些扭曲,可脑子却并不愚钝,两年前在年节宫宴上第一次看到魏碧涵,以及冷眼瞧着弘历的反应时,她便第一时间的反应了过来那富察明玉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或许是因着被宠了那么多年,稳坐宫中第一宠妃宝座这么多年,让她有些眼高于顶,非但是没把那出身低贱的魏碧涵放在眼里,还在私底下没少嘲笑富察明玉的愚蠢,却压根没料到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宫女,竟是闹得她阴沟里翻了船……想到前些时候自己在弘历跟前抱怨内务府送来的东西越来越不精心,话里话外的直将矛头对准了那贱人的阿玛魏清泰,却不但没能如以前那样得计,还惹得弘历从来没有过的一番训斥,高子吟便不由得将双手握紧成拳,对魏碧涵彻底的恨进了骨子里。
“本宫的孩子死得那样的惨,死得那样的无辜,就是让富察贱人和她那个贱种去一命赔一命都一点都不过分,可碍着前朝不得不压下来也就罢了,那个贱人竟是还凭着那个魏贱人翻了盘,闹得皇上既往不咎,呵,果真是上上下下的贱到了头,果真是帝王无情!”
“……主子!”
丽珠虽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搀和高子吟和富察明玉之间没完没了的争斗,可听着自家主子这越说越大不违的话,却仍是不由得浑身一激灵,怕对方又因此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无奈的劝解出声——
“主子息怒,您千万不要这样想,皇上哪里是对长春宫那位既往不咎了,这两年您冷眼瞧着,您难道还瞧不明白?皇上不过是一时瞧着那魏氏新鲜,才多往长春宫走了两回,等到再过几个月秀女大选,颜色更好家世更拿得上台面的小主们进了宫,又哪里还有她站的地儿?”
“一时新鲜?她这一时新鲜便已经折腾了整整两年,若是再新鲜点皇上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想到魏碧涵刚出现之时自己的不以为然,高子吟只觉得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满腔怨念之气没地儿撒的便一把抢过话头,冷嘲出声——
“你说得没错,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憋了三年皇上怕是也要憋坏了,指不定到时候就要挑多少女人进来,呵,若是到那会儿魏氏都没地儿站了,本宫岂不是越发没地儿站?”
“主子,您……”
“不过那魏贱人虽然是决计不能留,可眼下里皇上对她上心得紧,本宫怎么着也不能为着除了她便上赶着将自己搭进去,不然岂不是白白的便宜旁人?”
高子吟不耐烦的打断丽珠的话,将心中的算盘一步步打得精细,可还没丽珠因此而大松一口气,感谢苍天让自家主子终于脑子明白了点,却只听对方又再度抛下一句——
“对了,之前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本宫可不信富察贱人看着那魏贱人如今风头这样甚,会不做一点半点防范。”
“……您是说?”
-------------------------------------------------------------------------
“主子,魏氏那头儿又有动静了。”
景娴虽然于明面上对长春宫的种种动静并不做任何干预,一副随她们去的模样儿,可事关魏碧涵,却由不得她不上一点心,听闻此言,不由得一合手中的大选名册,挑了挑眉——
“哦?”
“您也知道,近两年只要这宫里头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