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知乐,司马山充满了好奇。他今年十九岁,高中刚上完就被父母撵来当兵了。抱着节省家里一付碗筷的念头,他拼了命的想在部队表现,如果能吃上公家粮,那是再好不过了,村里头说出去,给他说媳妇的人绝对会踏破门槛。到时候,可得要好好挑一挑,就以前对他翻白眼的,他都不稀罕呢……
可是,在见到知乐后,司马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飞了,满脑袋都是知乐仰着头看他的神情。那大眼睛中好像有个漩涡,把他的全付心思都被吸进去了。他站着也想、坐着也想、跑步时也想,好不容易和同班的新兵聊上两句,又开始想了。
知乐呢?
他不敢问别人,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城镇兵看知乐的眼神不善,便装作好奇的样子溜了出去,在阴铡铡的房子里四处寻找。当他终于在一片不起眼的阴影中发现知乐小小的背影时,脑袋一热,也没多想,就靠了过去。
结果,还没接近呢,那团阴影猛的变了形状!
知乐乘着身后的脚步一停,猛地以脚力撑地,蹲着转了个圈,对着身后人挥出了握着的石头。他的身高本就比较矮,蹲姿可以躲过一般成年男性的攻击,正好可以攻击到胯间要害。
这一下打得漂亮极了——司马山惨嚎一声,直接捂着命根子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知乐辨别了下,至少有四五个人。
“当敌人的数量远超你时,就算对方装备不如你,正面对抗也是愚蠢的,寻找有利地形逐个击破!”
知乐非常完美地诠释了老爹的教诲,撑着窗台一个翻身,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里。等捣蛋鬼和一帮子公子兵急匆匆跑进来时,房间里只剩一个蜷成虾子状蠕动的司马山,几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有些莫名其妙。
搞什么?自己打了自己的“鸟”?
一个面善的新兵正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猛的一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准确地砸在脑门上,如果不是他正好有个低头的动作,这个石子直接能打瞎他的眼睛!
就算如此,以脑门碰石头,他也是大叫一声,捂着脑袋蹲下了。
身后的三人吃了一惊,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前面“倒下”的俩人,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操,这屋子不会是闹鬼吧?”三人中的一个“小白脸”发话了。
说他是小白脸真不是冤枉,那皮肤在一堆各种深浅巧克力色的男娃中,就像是万绿从中一点红,衬得他越发的白里透红了。
“火说波道!”小白脸身边的人一开口就是满嘴南京腔普通话,“光天化日的,日毛鬼!”
“方江,你胆子大,你过去!”小白脸缩了缩脖子,躲到南京普通话身后。
“就是,你过去啊!”捣蛋鬼乘机说道,“看看是不是鬼!”
这样一说,方江反而有点憟了,瞪了小白脸一眼,对捣蛋鬼喊:“你怎么不过去?”
三个大院公子兵是一拨发小,捣蛋鬼是半途杀进来的程咬金,见好友倒地上直哼哼,这个外来人又在这儿瞎哔哔,南普和小白脸立时不快了。
方江说:“你刚才跑的成绩最好,到时候有什么事你也跑得掉包!”
小白脸道:“你不是从小就戴你爸的二毛四么?上啊,二毛四得有表率作用!”
捣蛋鬼被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火起,他本就是个直脾气,当下就梗着脖子逞起了英雄:“看好了,老子是怎么当二毛四的!”
讲完,捣蛋鬼大喝一声——趴地上了,然后,开始匍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