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寂寥加上阴风阵阵,天牢的气氛一如既往都是这般空寂让人倍感无奈。待得久了,总有负面情绪产生,或悲或怜,总是让人不舒服。
陆昭纯靠在冰冷墙面,左边,是在那日知道真相后便完全沉默,滴水不进的上官锦。硕大天牢单单只有她们二人,这样待遇倒的确是常人无法比拟的。除却君逸尘安排好的狱卒早晚送饭并随便寒暄几句外,空荡环境再也沒人能说话,陆昭纯只觉得继续下去自己会疯掉,却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能够出去。
“咳咳……”
身旁牢房发出低微却强硬克制住的喘息咳嗽,陆昭纯眉头一皱便能听出上官锦此时身子虚弱得可以。不由得摇头心中哀叹这女人的无用,总是用别人的错误來惩罚自己。虽说也能想到君邪影一事对她的打击,可是想着君逸尘临走之前交代好自己的种种事情,只能长叹一声,慢慢凑向两个牢房所横亘的栅栏。
“锦夫人,你是打算这般自怨自艾,直到死在这里吗?”说着,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无奈,“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即便你真得死在这儿,也沒有人会替你觉得惋惜。除却你的家人外,沒有谁会把你当回事。”
“呵呵。”尽管因着好多天沒有发生而嗓音有些嘶哑,上官锦却还是冷笑着回答:“我的家人?你想太多了,若是他们会在乎,此时此刻,我也不会在这儿了。”
不知道她这话中有何深意,陆昭纯看着那瘦削背脊,只觉得万分惆怅。百无聊赖之际,沿着栅栏坐下,依旧看着上官锦后背,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再多怅然也无济于事。你与其在这里自我哀叹命运不公,为何不站出來让影王爷为当初所作所为后悔呢?”
吸着鼻涕的声音有一瞬间停滞,随后却再度开始。上官锦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几分苦涩:“我现在被关在这里,连出去的能力都沒有,又何來本事让他后悔?”说着,自嘲地笑笑,“陆昭纯,我不是你,你那打不死的精神,我只能望尘莫及。”
自暴自弃便是如此了,因着刚才对君邪影的心灰意冷,上官锦连带着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不过想想也是情有可原,逸王府的不受宠已经让她倍受艰难,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让自己沉沦下去的理由,却发现到头來这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陆昭纯看着上官锦如此,不经有点胆寒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沦落至这个下场,会是怎样。
然而也不过是想想,虽然君逸尘之前对待她万分苛责,但是现下看來,所作所为都是出自真心了。
“命是你自己的,想怎么活是你的自由,跟其他人无关。”淡淡看着那抹身影,陆昭纯道,“你若是真有心,便拿出陷害我的架势出來,为你,也是为你死掉的孩子,叫影王爷付出代价。”
话语出自真心,也许是带了几分煽动意图。然而陆昭纯知道,此时此刻,沒有任何一个话題能够比“孩子”更能引起上官锦低谷之时的奋起,那是她潜藏心底的深痛,更是她对于心爱之人背叛而无法忘怀的刻骨记忆。
缓缓抬头,上官锦觉得只是如此动作都将要耗费不少气力。慢慢转身,看着陆昭纯虽然轻飘但过分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眼中看到光芒,上官锦问道,“难道你可以帮我,出去……出去找他?”
“锦夫人,我之前就说过,这里都是逸王爷安排的人。想要出去并不是难事,只不过需要等待时机而已。”陆昭纯看着她,缓缓道,“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是有条件的。”
听至此,上官锦眼中瞬间黯淡下來。随后,自嘲般地再度一笑,低头喃喃自语:“我早该知道你沒那么好心。哼,你现在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又跟他是一路的。我嫁给他这么几年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善类,你既然能得他亲睐,又会普通到哪里去……”
听似自语的话却让陆昭纯心中翻腾起不大不小的波澜,曾几何时,自己也这般怀疑过,到底是哪里不对,竟然让仇人般厌恶自己的君逸尘动了深情。此刻经上官锦无意一说,心中忽然有点辨清了前路方向,但实际上却觉得苦涩无比。
有哪个女子希望,自己在爱人心中竟然是如此复杂又那般心计幽深的样子。而不凑巧的是,对方爱上的,正是这样的自己。沒想到几句话连自己的不堪都扯了出來,陆昭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一瞬间,气氛再度僵住。
“陆昭纯,我问你,要我做什么,你才会带我出去?”沒想到等了许久竟是上官锦率先开口,话语中带了几分坚定几分决绝,听得陆昭纯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她眼中闪过的狼狈,“只要可以留下我这条命,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了然一挑眉,陆昭纯摇头:“我还不至于会要了你的命,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影王爷之后会聚集三国使臣等大部分民众企图逼逸王爷俯首认罪,其目的便是通过舆论压力來让逸王爷背上黑锅。而到最后水到渠成,便会直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能力将陛下也拉下马,最后的结果,便是他一人独大,坐享江山。”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冷静听着,上官锦表现得并不意外,“跟他在一起也算久了,他的野心,从未瞒过我。也许是觉得我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吧,所以……”说着,苦笑一声,上官锦恢复正色,“还是说点我不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