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得疑问还是只想要一种虚张声势的效果,在君邪影问话之中,嘈杂环境难得变成了静默沉思氛围。而后看着众人慢慢浮起的凝重表情,君邪影犹如一个胜者一般,斜倚在旁边的凳子上,对着苏羽,相视一笑。
“他奶奶的,这是要造反啊!”耿自华老实人一个,沒什么过多的花花肠子弯來弯去,是以在经过君邪影离间般的点拨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破口大骂,“这逸王爷看着人五人六,沒想到存着这这种狼子野心啊!”
话粗理不粗,虽然对于耿自华的直白发言,在场众人鲜少能够接受,但是对于其中意义,却还是存着相同想法的。
利用陷害他们这些外臣而将大商现有君主推向风口浪尖之处,随后不管是落井下石也好,顺水推舟也罢,总归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而在现有君主遭受不白之冤和骂名过后,想要继续掌握一国命脉显然就有些可笑了。而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君逸尘,这个时候就有理由跳出來接管一切,到时候江山换手,又有谁还去计较那背后操控者,到底是谁?
君邪影很满意此刻的效果,对他而言,君祈羽怎样君逸尘怎样,丝毫不关他的事。他唯一想要的,除了那万人之上的地位外,沒有其他。而面前这些人日后不管想通与否也丝毫不伤大雅,只要他能坐上那个位置,今日参与行为的这些人,又有什么理由去安享晚年呢?
“影王爷的意思,我等大概也都明白。不过小臣还有一件事,不甚明了。”杜邦不愧是淮月文士中的领头人物,处事不惊又心思缜密,的确是个难得的才人。只是有才归有才,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死心眼,对于一件事情总有种刨根问底的心态。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而有时候太聪明的人,也不失为一个难缠的对手。
“杜大人有什么想说得,尽管直言。小王虽说才疏学浅,但如果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邦闻言笑笑,三分淡漠,七分礼仪。起身对着苏羽和君邪影方向都弯了弯身子,这才继续道:“小臣虽说自幼生长在淮月,但是对于各国地方的礼仪和宗礼制度,还是颇有研究的。如果小臣沒记错的话,大商朝先帝在位期间,似乎曾经定下了一份名曰‘大召宗礼’的制度。其中内容就是涉及到皇位顺承以及江山帝王情况的。”
君邪影原本以为杜邦会有什么高见,是以原本还满怀笑脸的喜迎等待,却不料竟是等到了这样一条段子。笑容有点略微僵硬的趋势,然而碍于现场都是自己需要利用的人,忍耐之下,君邪影尴尬一笑,不解道:“沒想到杜大人还挺博学的,竟连我大商朝如此机密制度都知道,看來,是保密力度做得不够呢。”
自然听出他话里的谴责,杜邦却脸不变色地应接道:“不瞒影王爷,对于这份制度的真假与否,小臣其实是不清楚的。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其真伪,沒想到影王爷竟如此大方,直接说了出來,还真让小臣欣慰不已,算是了了一个心愿了。”
如此打脸的行为让君邪影尴尬神色更是难堪,要不是碍着如此多人在现场,他真是恨不得过去一刀捅死杜邦。然而心事归心事,面子归面子,除了把这笔账悄悄记下來之外,君邪影倒还真得沒有什么办法现在对杜邦怎样。
大眼瞪小眼,杜邦表现得泰然自若更是让君邪影心中气恼。然而其本人却一副恍然未知的模样,只面上露出几分疑惑,道:“对于大商朝机密制度,小臣等人虽说有心一探,但还是不敢造次的。影王爷也莫要生气,小臣不过是就事论事,绝沒有针对的意思。”
话題说开,杜邦坦率发言道:“只是听闻大商朝先帝似乎对于后辈子嗣到底谁人才能管理江山一事,并无太过干涉。唯有一句‘能者自居’可以解释得了外,其他倒是不曾听说。小臣私以为,既然是能者自居,那么对于谋反一说,应该是不成立的。倘若那逸王爷当真是有本事,这个皇位由他來坐,怕是也沒什么不对。”
语惊四座。
虽然杜邦这番话字字句句皆是顺应大商朝的大召宗礼來分析的,可是对于一向走惯了稳妥路线的其他几国來说,还真是有些无法接受。想他们为人臣子的,除了希望看到国安家和,万事俱兴外,又有谁期望自己生存的国家三五不时便因为能力问題而替换君主?不管是在臆想还是在现实,都是相当不靠谱的言论啊!
眼瞅着君邪影被这一番话说得无法继续言语,紧握五指早已经将他不甘心的情绪道出。苏羽坐在一旁看得真切,想想自己此刻好歹算是对方的盟友,不得已,忽然起身对着杜邦道:“杜大人的言论一向精彩绝伦,本宫远在沧韶就有所耳闻。今日难得身处现场,倒真是觉得杜大人字里行间都颇有文者风范。”赞扬到此为止,说着,苏羽眉毛高挑,反问道,“不过以上结论只是出自于杜大人的猜想,对于大召宗礼的具体内容,除却大商内部皇室外,我们这些外人都是不知道的。既是不知,就不存在需要分析的理由。”
眼见杜邦又想开口,苏羽很合适宜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道:“更何况杜大人刚才的言论颇有些臆想中的架势,暂且不论其真假,光是可行性,怕是对于任何一个国家來说,都是不高的吧!”
话已至此,作为本场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纠缠下去,除了招惹树敌外,怕再也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