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果真如索尼所料发生了大事校园全能高手。
苏克萨哈以汤若望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在濠镜(清朝时的澳门)聚众三万信徒意图谋反,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在未启奏皇帝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将汤若望压入大牢。
玄烨闻此心中很是不平,认为苏克萨哈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他让纳兰容若悄悄退下去慈宁宫告知太皇太后这件事,试图让满臣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饶过汤若望。
苏克萨哈的长篇大论让玄烨听得好生厌烦,他找了个接口早早退朝了。在回乾清宫的路上,玄烨吩咐曹寅出宫将耿聚忠召来,说是在御花园等他。
待玄烨从乾清宫拿了东西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太皇太后和纳兰容若已经在那里了。玄烨忙不及待的小跑过去问道:“皇玛嬷,汤玛法……”
太皇太后见是玄烨,一改方才的疲惫,左顾而言其他问道:“玄烨,告诉我,拿着规尺干什么?”
玄烨看了眼手中的规尺,道:“我正在研究周髀算经。”
“算经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这我不懂。请你告诉我,这御花园和算经之间有什么关系?”
玄烨甚是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回答,“紫禁城的主要宫殿都在同一轴线上,左右对称,还有,这御花园也在这轴线上,形成了均衡对称,前后呼应的布局,千秋亭和万春亭,浮碧亭和澄瑞亭,均是遥相呼应。”
太皇太后继续道:“均衡对称,这就说到建筑学了,建筑嘛我不懂,但是平衡是个常理。比方说,这边的宫殿比那边的宫殿多了,这就是不平衡,整个布局就失衡了。”
玄烨有点懂太皇太后的意思了,他也就这布局说道:“皇玛嬷的意思是,要是哪边的宫殿多了一块儿,就要把它除掉。”
太皇太后轻笑:“稍微整饬一下,也无妨啊。”
玄烨却不怎么赞同,“可是,明明是南边的宫殿少了一块儿,而有些人还要把南边的主楼拆了,现在看来,这南边比北边已经矮了许多了,那不更失衡了吗?”
太皇太后点点头,认为玄烨说的没错,可是事实并不如此。“对,现在是南北失衡,可是东西平衡那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皇者主东座,紫气东来,东西平衡就是君臣之间的平衡。”
玄烨明白太皇太后所说的平衡是意思,满汉现今不平衡尚无关系,朝政大局主要的就是君臣之间的平衡。“皇玛嬷,您说的朕都明白。可是朕恰恰最讨厌这些。当年,给皇玛嬷治好病的是谁,是汤玛法,给大清奉献四十年的又是谁,还是汤玛法,而这样的一个恩人,偏偏有人要毁了他,而我们呢,哼,为了什么东西平衡,竟然见死不救,我想不通。”
太皇太后微叹,玄烨毕竟还是太年纪,年轻气盛。
“玄烨,告诉我,你能不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玄烨想了一下,道:“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不能两全。”
对此,太皇太后心中尚为满意。“是啊,事事都难两全。博学之,审问之,然后慎思之,明辨之,只有这样才能笃行之。”
玄烨不解,“朕已经深思明辨,为何不能实现玄烨所想。”
太皇太后一针见血道:“因为你还没有亲政,管多了就会适得其反,百害而无一利呀。”
玄烨明白了,看到曹寅个耿聚忠在不远处,道:“玄烨告退了。”
纳兰容若看了一眼太皇太后,见她颌首示意,便尾随玄烨而去了。
看着玄烨远去的背影,太皇太后颇有欣慰。玄烨确实长大了,明辨是非,通晓古今,但是还是太嫩了。比起那些个老谋深算的辅臣,还差远了。
一步入南书房,玄烨就问道:“聚忠,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耿聚忠是靖南王耿继茂第三子,耿精忠三弟。顺治十年与兄耿昭忠留待京师,是为质子。为是恩宠,太皇太后经常召其进宫,因此玄烨与他也算熟识。
耿聚忠娓娓道来。
玄烨这才得知,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叫杨光先的人。他是明朝的前任钦天监监正,一向与汤若望不合,清朝入关以后,一直未收到重用。此次他带着汤若望的十大罪状,一状告到苏克萨哈那里,历数汤若望、南怀仁等西洋传教士不轨,危害大清,诡立邪教,煽惑愚民的罪行,并指出西洋历法的种种缪误,希望朝廷承认他的大统历才是正宗历法。
述完,耿聚忠还气愤道:“这一切都是缪谈,不过是那个叫杨光先的公报私仇而已。浮沉们把对先皇渐习汉俗的怨恨撒在汤教士身上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维护满臣的利益。”他在这几人当中年纪是最大的,也是最为稳重的,如今有这番说辞,表示他甚为不平。
玄烨想起让容若请太皇太后去压制满臣一事,问道:“容若,皇玛嬷怎么说?”
纳兰容若知道玄烨之前为了芳儿的事情和太皇太后闹得不愉快,也不愿加深皇上祖孙之间的矛盾,因此他不能说太皇太后放任由辅臣掌权处理汤若望一案。因此他深思熟虑之后,道:“太皇太后本欲偏袒汤玛法,但是苏克萨哈大人却万民折,言语之间咄咄逼人。太皇太后没法子,只能让辅臣去干,但是暗示了要适可而止。”
玄烨也明白容若此话的意思,因此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那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耿聚忠答道:“我进宫的时候刚得到消息。苏克萨哈出主意让刑部尚书龚鼎慈来审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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