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掩嘴轻笑,太皇太后也笑骂道:“你这丫头,嫁了人就不记得进宫看望哀家了。今日若不是你阿玛额娘要你和聚忠一道进宫,只怕你这丫头还不來呢!”
柔嘉俏皮的吐吐舌头,对于太皇太后的话不可置否。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一旁轻笑的安福晋,淡淡的说道:“柔嘉成了人妇,也不可能沒个规矩,今后你跟岳乐就回到京城來居住吧,有了靖南王府这个后台,哀家想也沒人敢当面有话说了。”
安福晋轻声应下,可面容却一点也不轻松。京城的气候确实适合岳乐的风湿,可若此再牵扯到朝廷的局势当中去,她心中也是万般的不情愿。侧首轻看了一眼远处的岳乐,见她神采奕奕的与皇上交谈,心知他的壮志雄心未灭,万般无奈也只得遂了他了。
乌苏嬷嬷端着一碗污黑的药汁小心翼翼的走过來,弯身对着太皇太后、芳儿、柔嘉和安福晋行了礼,然后说道:“娘娘,趁热喝下吧。”
芳儿深吸一口气,闻道那浓浓的药味,不禁略微蹙眉却依旧伸手接过汤药,然后一口气喝下将碗盆交给乌苏嬷嬷,沾了一点清月递上的蜜饯塞入口中,以此來冲淡嘴中的苦味。
太皇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芳儿,心下有些叹然,可苦了这个孩子了。
柔嘉问道:“皇后嫂嫂你生病了吗?”
芳儿轻笑不语,欲以此來避开柔嘉的问话,略一抬首,见到太皇太后一双洞察事事的双眸,只是淡淡的说道:“乌苏嬷嬷是老祖宗派到臣妾身边伺候的人,有什么事儿,老祖宗问她便就知道了。”
“也幸亏将乌苏派到了你的身侧,不然哀家也不晓得你要瞒着哀家多少事情。”太皇太后话语中带着斥责也带着心疼。
安福晋虽然不知道太皇太后和皇后在说些什么,但是也多多少少猜到,依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在这后宫里定是受了委屈。
玄烨和安亲王谈完事情,便率众來至太皇太后跟前,稍微躬身行了礼,见清月手捧蜜饯站立在芳儿的身侧,又闻到四周飘散着一股苦药的气味儿,担忧的问道:“皇后病了?可有召唤太医就诊。”
芳儿挂着一抹疏远的笑容看了一眼玄烨,见着她的身后跟着安亲王一行人,也不欲在多人跟前将事实摊开说明,便又侧首不语了。
安亲王和耿聚忠相视一眼,然后均纷纷说道:“臣等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便离开了慈宁宫,顺道带走了安福晋和柔嘉。索额图、曹寅和纳兰容若见状也纷纷寻了理由退出殿内。
沒了旁人,玄烨也就沒了些顾及,自径走至芳儿的跟前,也不管太皇太后是否在,便执起芳儿的纤手,再度问道:“芳儿,你是不是病了?”
芳儿心中终究不想疾言厉色的对待玄烨,微微轻叹了一口气,温婉的扬着一抹笑容,“皇上放心,臣妾沒事。只不过叫卢淑开了些药罢了。”
玄烨闻言便知道芳儿已经晓得一切了,“你……都知道了?”见芳儿颌首,便叹气解释道:“朕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害怕你接受不了。况且我们还年轻,日后的机会多得是。”
“皇上这话臣妾已经听了不下百次,现下已经听不进去了。”芳儿淡淡的说道,“身为皇后,我容忍答应马佳氏对我的不敬和出言讽刺,可这并不代表我心里不在意。如今连谬答应都有了身子,而臣妾这个后宫之主却迟迟沒有消息传出。皇上,这后宫的流言蜚语臣妾已经听腻了。纵然机会不大,臣妾也要试试。”
前几日乍一听闻张妙怀有身子的消息,芳儿就已经激动到将杯子给摔碎了。她苦笑着下达命令给卢淑,无论如何都将寒气驱除体内,任何办法也在所不惜。
察觉到越说到后面,芳儿的情绪便越激动。玄烨心知这是芳儿压抑了已久的情绪。后宫中的流言他也曾听梁九功说起过,只不过为了部署也就沒在意了。是他疏忽芳儿的心绪了。至于荣兰,他会让东珠好好料理一番,必定让她长长脑子,不要以为生下了大阿哥就可以目中无人。
“只要不伤害到皇后的身子,就随着皇后的意思吧。”太皇太后开口说道。
想來想去,今日芳儿会承受这番流言蜚语,他多多少少也要承担责任,若不是他爱上芳儿,若不是册封芳儿为后,这博尔济吉特慧慧也不会如此歹毒伤害芳儿,进而伤到了芳儿的身子。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卢淑的本领,朕还是信得过,日后你就光明正大的召见卢淑进宫,或者去御药房拿药吧。其余的朕会处理。”若不是芳儿暗渡陈仓有了些日子,单凭梁九功在宫中的耳目,岂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芳儿莞尔一笑,起身对着玄烨微微行礼,“臣妾谢过皇上,谢过太皇太后。”
玄烨亲自弯身扶起芳儿,心疼的意思在眼神中表露无遗。扶着她坐回原來的位子,然后也命人在一侧放了把椅子,方一坐下,便听闻太皇太后淡淡的问道:“跟岳乐说的怎么样?”
玄烨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回想起跟安亲王的谈话,他说道:“姜还是老的辣。沒想到安王叔身在野,心却时时刻刻盯着朝廷,朕的一举一动均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太皇太后了然的笑笑,眯着眼睛靠在炕上,淡然的说道:“那是因为岳乐了解皇上。”
芳儿微微说道:“鳌拜的势力已经如水银入地无孔不入。可杀一个鳌拜并非易事,难的是杀了鳌拜之后该怎么办?该如何服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