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下阵阵白雪,将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芳儿站立在坤宁宫回廊之上,一身玄紫色的裘皮风衣裹覆全身,远远看去显得高贵而又遥远。
伸出纤纤玉手放置漫漫大雪之中,任由那雪花落在手心,沾染了人的温度,逐渐变成水滴,染湿了纤手却不感到一丝丝的寒冷。直到手臂传來酸酸麻麻的感觉,芳儿才苦笑着将手收了回來,取出洁白的巾帕擦拭了一番,重新覆在裘皮氅中,嘴里缓缓念道:“东皇受籙增嘉运,晓坐明堂夜拜章。玉烛千年承瑞露,金龙万国镇青霜。风來紫极箫声静,人在丹台佩影凉。与子飘零逢盛旦,独无藻思颂瑶光。”
荣兰所生之子取名就叫承瑞。
据说那是皇上亲取……据说那是荣答应媚求而來……据说对于大阿哥皇上爱不释手,接连几日都夜宿咸福宫蔷薇苑……据说皇上有意晋级荣答应的分位……据说现在荣答应是集万千宠爱在于一身。
什么都是据说,芳儿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无奈,无论怎么据说,承瑞二字确确实实是皇上亲自赐下,大阿哥身为皇长子,皇上的第一个儿子,玄烨视之若宝也是理所当然。
“娘娘,殿内已经备下暖炉,外头天冷,还请请娘娘移步。”乌苏嬷嬷慢步走至芳儿身侧,躬着身子微微说道。
芳儿淡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又轻声唤了下乌苏嬷嬷的名儿,之后才若有所思的问道:“嬷嬷,你说本宫什么时候才能做额娘?”
乌苏嬷嬷心下叹然,她又岂会不知道皇后娘娘心里在堵塞什么,只是这生儿育女的事儿她也说不准。猛然又忆起皇上的吩咐,她心中着实心疼这位皇后主子。
芳儿淡然一笑,见乌苏嬷嬷久久不曾回答,便自己回了说,“嬷嬷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本宫真的好想有一个孩子。”眼神着为空洞。
乌苏嬷嬷叹了一口气,既然不能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皇后娘娘,那也只能劝慰着了,“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六宫之中所有的阿哥格格都是娘娘的孩子,都要叫娘娘一声皇额娘。娘娘的心境切不可如此悲观。”
可那终究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芳儿在心里喃喃说道。恰一个忍不住,她就要将这不顾身份的话给说出去了。若是叫太皇太后知道了,免不了是一顿诉说,更遑论皇太后了。
或许这就是身为皇后娘娘的悲哀吧。
“贵妃姐姐说的不错,皇后娘娘果真在自虐呢!”调笑的话语伴随着清脆的笑声传入坤宁宫,芳儿回首一看,恰是东珠和阮雪。
东珠一袭浅青色宫服,裙裾边用墨绿色丝线勾出祥云图案,一袭迷烟色纱衣斜斜批起,一身着装甚是素雅,将一头青丝挽成凌云髻,插一支碧玉玲珑簪,十分素雅。阮雪一身湖蓝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玉色的楔,密密麻麻的铺陈在袖口边,再配一条藕色菱纱披肩,用嫩黄色丝线勾出芍药图案,素雅中不免带些妖娆,一头青丝绾起,插一支金步摇,步摇上贴着两朵金花,用青色玉珠镶在花蕊处。
眼角露出一抹喜悦,芳儿召唤着她们一道进殿内就坐,吩咐乌苏嬷嬷去小厨房做几样精致的小点心,然后方才问道:“天寒地冻的你们怎么有空过來?”
阮雪脱下身上的毛氅,然后执起侍婢递过來的暖炉抱在怀中,抬首笑道:“宫里的疯言疯语已经传开了,东珠姐姐怕娘娘一人在坤宁宫里胡思乱想,便叫上臣妾一道过來看看。不过也幸亏过來看看,不然还真不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会如何的胡思乱想呢。”
芳儿怪嗔似的看了一眼阮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便所幸不搭理她了,转首看向东珠,温婉的说道,“我沒事!”寥寥三个字,似在宽慰自己,也似在宽慰她。
东珠端起奉上的热茶稍稍呡了一口,然后说道:“十二月十七日便是千秋节了,不知道娘娘有什么打算?”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一年了。千秋节……芳儿心中苦笑,不免想起了前年的千秋节了。那天,本该属于她的日子,本该是欢快的一天,却叫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回忆。
看着芳儿若有所思的神情,东珠和阮雪相互对望一眼,也都想起了前年的千秋节,马佳荣兰郑重宣布了她怀有身孕。而现今,她都已经诞下大阿哥了,宫中的风头一时无两。芳儿怕是要触景伤情了。
“娘娘莫不是要取消千秋节了?”阮雪猜测着,见芳儿微微颌首,她又道:“恕臣妾不能赞同。总所周知,自大清入关以來,千秋节就一直存在,年年岁岁热闹不堪。娘娘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贱婢就取消千秋节呢?若是传出去,知道娘娘的人不会说些什么,若是不知道娘娘的人呢,指不定要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更何况当中的心思若叫那答应马佳氏给晓得了,一张狐媚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要成精了。”
纵然阮雪的话有失身份,但仔细听來也不无几分道理。乌苏嬷嬷是一届掌势女官,主子们商议她本不应该插嘴,但如今她也免不了说几句了。恭敬着对芳儿、东珠和阮雪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娘娘,奴婢有些话不吐不快。”闻芳儿示意她开口,便又继续说:“娘娘身为六宫之主,何必在小事上跟人一般计较?此事若叫太皇太后知道了,她老人家也定是不会同意娘娘的心思。”
乌苏嬷嬷的话虽有几分以下犯上,但芳儿心知她是一片忠心也就不加怪罪了。略一细想了下阮雪和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