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青皱了皱眉,谢氏惨然冷笑:“如果致人小产便视为杀子……那父无故杀子可也是流三千里以上的大罪校园全能高手!”她对着于天青端然跪倒,“民女小产,乃因听闻丁广仁竟罔顾人伦,欲对妻弟行不轨事,惊怒之下,一时不甚跌倒所致,当夜夏嬷嬷曾为民女请的大夫也在此间,还请大人明察。”

巧极,那位曾老大夫也是被请来验看谢氏兄弟身体的众大夫之一,其人端正,又可怜谢氏遭遇,自然不会为丁广仁掩饰,直言当日谢氏确实因跌倒小产,当时脉象也看得出心中惊怒郁结。

丁老太太怕牵连儿子,不敢再提杀子事,只还不甘心,便死咬着谢氏两月不曾换洗却不声张一事不放,直哭得泪水都淹没了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谢氏却只端然肃立、惨笑不语,倒是官媒看着不忍心,也实在鄙薄丁广仁的为人,忍不住多一句嘴:“就谢娘子那身伤,想来两三月不得换洗,也是常事。”

这女人在房事上头受的虐待多了,月事不免就异常,这事儿未必人人皆知,但此时正好好些大夫在,又大多是曾老陈老那等做得谢氏父祖年纪的老人,见人疑惑也不很讳言,如此大家更是纷纷摇头,就是于天青,也没了与丁老太太此等妇人纠缠的心思,借着她呆愣间手上力道放松的机会,抬步直往后堂去了,只留下一句话,命丁氏族老在三日里归还谢氏嫁妆,此后两家义绝,不得纠缠。

丁老太太失魂落魄,丁家族老也是唉声叹气的,虽不好对着这个为丁家守了将近三十年寡的老嫂子说什么,但少不了流露出几分对她家苛待谢氏一事的不满,却也不想,丁老太太虽年轻守寡,不免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些,但她为谢氏保管的那近半嫁妆,可也有一半是给了族里头的好处,不也是念在族里早些年对她们孤儿寡母的照顾吗?族里头不也因此越发照顾这孤儿寡母的,就是谢氏越发憔悴,某些事儿也有些风声,但族里不都视若无睹,只说丁老太太不容易,谢氏又进门多年不开怀,正该越发谦恭孝顺侍奉婆母的吗?

今儿事败,倒都转了口风了。

谢氏看着那一边叹息家门不幸亏待媳妇、一边承诺必定会将谢氏嫁妆按照嫁妆单子如数退还的丁家族老,垂下眼睑,掩去眼中一抹淡淡的嘲讽:“也好。”

是的,也好。虽当日她因祖母宠爱,嫁妆远不只是单子上那些,单是压箱银子就比单子上的多了三千两,可又如何?只当是还了丁家好歹还没明着阻止自己庇护两个幼弟的情儿了,至于其他,今日这一场过堂,虽无法立刻收回来,但……

丁广仁有几分学识,又有几分心机读书,成婚多载,谢氏最是清楚不过。原本他不过是凭着仁义名声撑过的这两次岁考,这堂一过,就算学政不会因着剥夺他的秀才身份,但下一次岁考……

最重要的是,丁广仁的身体……

谢氏原本是想着已经嫁入丁家,丁家又好歹还要那么点脸面,没明着阻拦她抚养幼弟,因着暗地里诸多**无耻之处,也尽忍了,还为了将日子过下去,千方百计设法抱住自己的身体,也调理丁广仁的身体,好难得才有了那个孩子。可惜孕期不足三月,就弄出那等无耻没人伦的事儿来,谢氏怎还回甘心为丁家生子?

丁家又怎还配让她生子?

谢氏早尝到没有一个符合世俗规范的父亲的苦,只是前谢道台再不好,对家人儿女确实不错,女不言父过,谢氏最多只恨当时自己年纪小,又只知道享用贵女的奢华生活,却从未想过这些奢华的来源,也不曾好生劝过父亲……

但有此一遭,谢氏一想起自己姐弟三人在父亲获罪前后的处境,再看看或许没能力犯下父亲那等罪过,却更加恶心人的丁广仁,又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有那样一个生父?

况且她还有两个已经渐渐成长的弟弟。就如丁老太太在谢氏父亲获罪后,常常责骂于她时所提到的那样,时下重姻亲,虽当今甚少因罪株连,但姻亲的名声也很彼此影响,谢氏辛苦抚育两个弟弟数年,眼看着他们终于快要有了前程,又怎么愿意让他们有丁广仁那样一个无耻之极的姐夫连累?

如此种种,才终于让谢氏下定决心。

也正是谢氏的狠下决断,才能免除了今日丁老太太最后的攀咬,并顺势让丁广仁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了。

……只是,到底……

谢氏低下头,手不知觉地轻抚着小腹,谢宣谢寒不明所以,只当姐姐哀伤那个无缘的小侄儿,急急一左一右扶住谢氏,谢宣文采好,嘴却笨,只会说“姐姐,我长大了,会好好孝顺你的”,谢寒却眉毛一挑,眉梢便显出几分凌厉,偏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却故意眨啊眨的,方才还板得严正的脸换上孩童的天真和俏皮:“姐姐,你别伤心,想来小侄儿是不屑有那样的父亲,才不肯来的呢!但你这么好,等弟弟给你相个好男人,小侄儿自然还会和你再续母子缘分的。”

这话说的!

时下虽不很苛责妇人改嫁,但文人学子总还是更提倡女子守节的,但丁广仁的人品实在“出众”,众人方才义愤填膺,此时见谢寒话儿说得有趣,脸上的表情也实在做得可爱,谢氏的遭遇又实在可怜,便是最古板的老夫子也没想起责备他这话儿,对着谢氏倒还真有几分可怜;还有心思活络的,想着谢氏家门虽获罪微寒,但谢宣谢寒的前程眼看不错,而谢氏的嫁妆显然不


状态提示:16真相--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