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女倌,如今天后的意思是有三个职位空缺着,一是大明宫女史,一是太子府侍读,还有就是习艺馆的女官了。”暗香边走边道。
萧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该何去何从。
大明宫女史虽然看起来不过从四品,但是在天后身边办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有这上上下下的关系谁还不服从三分?太子府名存实亡,自打前任太子一死一废之后,能入主的恐怕是那庸庸碌碌的英王李显,就算是做了皇帝那又如何,毕竟手上无实权,便仅仅是个傀儡罢了,至于习艺馆女史,那更加是无前途的位置,瞧那宋昭慧的下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请姑娘明示。”萧景陈恳道,“若此事既成,萧景不会忘记姑娘恩德。”
暗香听罢蔚然一笑道:“只怕你到时候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
“记得便好。”暗香最后道,视线落在稍远处亭子内的两个人身上,婉儿还规规矩矩坐着,但那张天却绕到了来时的路上,站在廊道上似乎是在观察水塘。
婉儿在掖庭什么屈辱没有忍受过,什么时间没有等待过,她知道李令月如此早召集她们前来但迟迟不出现便是要和他们耗着,明摆着要杀杀锐气,但婉儿不怕,她有的便是时间,有的便是耐心。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但门口来来往往请示着想要见李令月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想讨好李令月为他们自己谋得一些好处的,婉儿见到暗香收了不少的钱财,遂揣度着李令月必定是富足的,或许连那个关于地下宝库的传说都是真的。
又一个女子被打发了,张天走了过来,低声道:“是贺兰家的人。”
婉儿没料想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挑眉道:“贺兰?”
隐约听过这个姓氏,贺兰家的一个男子,好像是大唐第一美男子,天后娘娘的外侄。
张天一瞥上官婉儿道:“你能坐在这里,说明已经清楚了皇宫的斗争法则,晚上若能脱颖而出,我便交你这个朋友。”
“我无权无势,你为何想要和我做朋友?”上官婉儿道,袁叔娇的例子在前,她也是借用自己的同情心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上过一次当是天真,第二次那便是愚不可及了。
“正是你无权无势,我才可和你做朋友。信不信由你,机会仅此一次。”张天留下一话,侧了侧身子,望着稍远处被人簇拥而来的人低声道:“她来了。”
婉儿一抬首,顺着张天所望的方向而去,只见一个身着米色显服的女子缓步而来,行走如风,足底生莲,衣袂轻扬,挽着发髻,攒着珠花,耳戴金珠,面色惺忪却让人感觉到心思沉重,顾盼生辉,婀娜而多情,娴静而近乎妖媚。身后跟着零零散散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而来。
婉儿心中一颤,她从未见过这般的阵势,这般傲人的李令月,她甚至在李令月面前有些惭愧,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卑微,自惭形秽,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链,婉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般来的战栗不已。
李令月……
司马安唇色惨白,红润的脸也立即白皙了下去。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太医道:“胡太医,您不能姓胡就胡来一番呀,我这都抽了多少次血了,还是不行?”
胡太医用袖扣擦拭了额前的冷汗,哆嗦着手道:“安公公,胡某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不如请公公另请高明吧?”
司马安恶寒,睨着胡太医道:“继续!”
狄仁杰站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道:“安公公,若是失血过多,您……”
“住嘴,我自有道理,你,给我喝了——”司马安指着边上盛着药物的碗道,她让太医开了方子,防止狄仁杰注入血清之后气绝身亡,唐代的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再加上司马安现代来的急救常识,应该能够在必要时救狄仁杰一命,他和李令月感染了同样的病毒,自己体内有抗体,既然如此,便抽血清来救李令月,但又怕李令月出了意外,故而先拿狄仁杰来试验。
“胡太医,疼——”司马安咬牙道,“抽了这一次立即送冰库里冻着,待明日我来取,知道了吗,切不可再耽搁了。”
只要放入冰库冻着分裂表层物质,再手工离心分离便可取出血清,找个机会在狄仁杰身上试验,如果成功那便给李令月用上,也不枉自己多次义务献血了。
胡太医又用针扎了司马安一次,立即疼的司马安嗷嗷叫。
“啊!胡太医,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