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段思良很是生气,走到了阿朗的面前狠狠地瞪着他,却又不与他交谈。. 而旁边的人们对于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狐疑,对于这两个新娘到底谁是谁,因为他们离得比较远,应得只是纱盖,在这火光之中着实是看不清谁是谁。如今这段思良突然跳出来阻止他们,或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一定,要不然他们为何要拖延这么久,甚至连酒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才来行礼。
“思良,这儿没有你的事儿了,今日的事情我早已想过,这也是我决定。”段思平当然不会容许他乱来,毕竟自己当初也曾经与她之间有过一场赌注,而且是她完胜收关,如今的阿朗俨然已是个合格的少主,他又有什么资格来阻止他俩儿的结合?
“大哥,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忘记了这是神衹啊!神怎么能随便与人结合呢?那可是亵渎神衹的重罪,那是要受天谴的!”他提高了嗓门,激动的情绪令他赤目横眉,朝着兄长大声地呼喊。
众宾一听此言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神衹!?那新娘竟然是神衹!?既然是神又如何与人结合呢?这令人实在难以想像,亵渎神衹的确是重罪,难道这一向自称顺天应人的段思平就不明这个道理?须臾间四下怨声载道,众人纷纷指责着这父子。段思平一脸黑灰,他并非不是不知这道理,但他同时也明白,阿朗与忆昭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他们之间的爱是真正的爱,就算是神衹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就因为这样儿而让他们分开,他于心不忍,于是他终归还是选择了逆天而行,或许精诚所至也说不一定,汉人不是有一句诗词叫“天若有情天亦老”,更何况当年南诏时期不也有神衹龙母与王子成婚,最终生下一代名君而被传为佳话的事情吗?为何事到如今就不能在他们身上重现当年的佳话呢?
“思良,不要再说了,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他俩儿原本就是宿世姻缘,是龙是人又有何关系?想当初南诏时节不也有过人龙相恋的事情吗?”
“可是最后他们都死了啊!”段思良几乎是打断了他的话,抢言便道。忆昭却着实听不下去了,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儿来呢?已然忍无可忍的她终于将那纱盖一掀赫然便道:“他们没有死!我爹娘活得好好儿的,请你不要乱说他们行不行?”
“爹娘!?”所有人不禁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阵唏嘘,她说他们是她的爹娘,那么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她是否真是南疆的神衹?所有的人又一次将目光移到了忆昭的身上。是的,她的美简直堪称倾城,与传说中的龙母娘娘的确很像,可是谁都知道当年的龙母娘娘在世之时与那王子所留下的只有一子,谁又曾闻他们有其他的孩子了?这明显的漏洞只怕是她再说什么也不能证明得了的。
忆昭怔怔地注视着他,心痛得难受。对于这个人她原本也不是那么反感,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确就如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么讨厌,阿朗原本就无心为王,他又何必要针对他呢?历史之中权力的斗争着实是一场残酷的悲剧,就为了那个位置而放弃亲情,这样儿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怎么,没话儿可说了吧?”段思良苦涩的笑着,显然他的心里也存在着顾忌,他的确也是希望段氏好,希望她能够保持着神衹的地位,因为只有这样儿才能够更加令人信服于段氏。毕竟南疆各族都是笃信教义的,对于神衹的崇拜是他们的宗旨。
“公主,请您以大局为重!如今天下未定,您怎么能儿女情长呢?”
“呵,大局?”忆昭冷笑一声,“什么大局?我等了两百年,难道就是为了帮你们争天下的吗?”泪从她眼中涌了出来,多年的委屈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了,为何所有人都想要利用自己这身份呢?如果自己不是龙该多好,就不会有人再觊觎自己了,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来到这儿,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许自己从来都是错的,早就应该听从爹娘的话儿乖乖回到龙宫去,等他们将自己接回未来。也许……也没有也没有也许……
“叔,你说够了吗?”看着她落泪,阿朗的心都碎了,伸手轻轻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却又紧紧地抱着她,环视着四周,突然吼道:“我们回不去了,她早就不是神衹了!三年前她就已经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子,难道这三年来你们被天谴了吗?我欠她的只是一场仪式而已,你们有什么资格剥掉她的幸福啊?”
此言休罢,众人更加一片喧哗。三年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这简直就是一场骗局啊!段思平应该早就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今晚也不至于要这么成全他们啊!
而旁边,小月乍听此言只觉一阵晕眩。虽说她最终无奈地同意了阿箭的求婚,但是她的心却依然还是牵挂着他,这种痛苦谁又能明白呢?那一年的相遇在她的世界里,他已然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希望,或许开始只是因为一句承诺,可是到了最后似乎那承诺已然发生了变化。
可是,他说三年前!三年前他们就已经……她无法想像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有天天念念不忘着他,可是他们呢?她深深地吸着凉气,或许这真是上天的注定吧t握着手中的红绸,而身边儿的他却已然悄悄地用臂膀为她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段思良则彻底地惊呆了,怔怔地凝视着阿朗,面容抽动着,“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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