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个时辰,众侍女终于在忆昭的指导下完成了与那酋长女儿的基本治疗工作,而忆昭也不得不悄悄为她输入了一些真元,以便于她能够立杆见影地好起来。当然,这并不能完全地治愈她,毕竟她已经病了几天了,身体已然严重脱水,要不是遇到自己,或许她连今晚都没办法度过,好在湿热病也并不是什么绝症,只要能够处理得当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那就一定得要注意了,一方面得要快些找些药材来给她继续治疗,另一方面还得注意观察她的病情。因为此刻的忆昭心里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棠魔部虽然只是林子里的土著,可是南疆的土著人口却是占了整个南疆的一半以上。段氏将来是要得天下的,而得天下最重要的便是人心。虽然忆昭并不喜欢卷入这些历史纷争里去,但是如今这动荡的岁月,段思平想要翻身不容易,而阿朗的性格忆昭也很了解,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父亲与自己去过双宿双栖日子的,无论多少世的轮回,他永远都是这样儿的人。想起从前的寻,又想起了当年的诚,在面对如今的阿朗,忆昭已然比起从前冷静了许多,但是太过冷静也不是件好事儿,或许一不小心自己便会对他完全失去了当初那狂热的心。要知道这才是一件让龙真正害怕的事情,因为龙有万年的生命,在这万年的生命里若是失去了生命的方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只能在那痛苦的深渊中不断地挣扎,孤独将会彻底毁掉自己。
忆昭深知这道理,因此就算是为了他而付出一切,她亦然愿意。
从那榻边站起身来,女娃儿已经开始退烧了,看来自己的方法是有用的,那些清热的淡盐水果然让她的身体得到了水分的补充,脸上那病态的红晕正在缓缓地退去。忆昭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其实自己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长长地舒了口气,望着那几个侍女,虽然语言不通不好与她们交谈,但是从她们的脸上忆昭已然看出此刻的她们内心的喜悦。
是的,在这样儿一个能够将同类都当成食物的地方来说,如果这小主人死了,那么等待着她们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呢?不用说也能够猜到的!忆昭也不想见到那样儿的后果,而且这女娃儿显然也不应该就此陨命,死神没有来过,这也是最为庆幸的一点。
不过危险并没有过去,因为忆昭发现她此刻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此刻不会死不代表着明天不会,死神的出现一般只是在弥留的时候才会出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俯视着那榻上的女娃儿,看她年纪应该与阿朗差不多吧!如花的年龄,要是笑起来一定也很美。微微弯起了嘴角,忆昭伸出了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掰开了她的嘴巴,将血喂进了她的口中。
侍女们一见这情形,方才便已然有些惊愕的她们此刻更加惊愕了。“他”的医治方法实在是太奇怪了,从前虽然也有巫医用血来驱除邪灵,但是从来没有哪个巫医会像“他”这么给人治病的,先是让人用竹筒子做成了那奇怪的东西,随后竟然让人用那淡盐水和清水两次为小主人洗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而且“他”一个男子,整个治疗过程“他”都没有回避,虽说医者的眼里只有病人,但是小主人怎么说也是清白之身。而此刻,“他”又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小主人喝下,在棠魔部的礼教中,只要新人在举办仪式之时才会饮下对方的血酒。
难道主“他”对小主人有意思?侍女们的心里此刻都在猜测着,也不知道那汉人是不是也与棠魔部有着同样的方式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真是如此,那小主人又该是多么幸运啊!“他”是如此的俊雅,简直就是天上的神灵下凡。而且“他”的出现又是那么神秘,就连虎都能那么乖巧地顺从于“他”,试问这样儿的人世间上哪儿找去啊!?“他”的出现简直就是上天给小主人赐下的良缘。
几个侍女相互交换着眼色,此刻的她们其实早就被眼前此人给迷得连自己叫什么都快要不知道了,至于酋长之前的吩咐,直到他都准备起身离去,她们才骤然想起。相互交换了下眼色,其中一人悄悄地退出了屋子,而忆昭却并没有太过注意到她的离去。此刻的她实在太疲惫了,几天来都没好好休息过的她,此刻又为了这女娃儿消耗了真元,若是再不得到调理,只怕是自己也快要倒下了。忆昭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再强撑下去,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屋门。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眩晕随之而来,冷汗在背上悄悄渗出,连忙扶住了旁边的竹门,大口地喘息着。
而与此同时,那个已然离开了房间前去与酋长报信的侍女已然来到了前厅。只见了她神色尴尬,一边与酋长说着什么,目光却一直悄悄在阿朗和段思平的脸上扫来扫去。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父子俩儿虽然并不知他们在交谈些什么,但是那侍女脸上呈现出来的表情却着实让人感觉疑惑。
段思平不由得悄然锁起了眉头,暗中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身边的阿朗。一个眼神已然让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阿朗随即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意,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借口“方便”,随之离开了席间。
然而真正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当他离开了宴席,悄悄转身走到了后堂,乍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扶着门边虚脱得几乎晕倒的忆昭。老远他就能认出她来,谁让她打扮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