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转眼之间六月走了。皇上与小龙公主那一夜的失踪,回来之后二人却都缄默着,谁也不知道哪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说,别人也不好得追问。毕竟皇家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多问的,更何况他是皇上,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他的义妹吗?比起历史上哪些荒淫无道的君主,他已然不知好多少了。
桑杰受伤之后,无奈地离开了南诏。身为吐蕃使臣,他并没能完成任务,还惹了一身的臊,如今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总之他人生的一大乐趣,就这么轻易地让一只狗给毁了,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真是又恨又怒,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即便是南诏给多少钱来赔偿也不可能再让那东西长出来了,成为废人已然是不征的事实。
离开南诏已然有段日子了,因为身上有伤的关系,所以一路行来特别慢。而且还不能骑马,整日憋闷在车中,桑杰算是受够了。好在路途终于走到了尽头,吐蕃皇城的街道上繁华依然,可是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离开时的骄傲,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或许甚至连只公鸡都算不上。
“大人,前边便是皇宫了,您是要先入宫面圣还是先回府歇息?”车窗外传来的副将声音,让车内的桑杰眉头一紧。一个来月的时间,他那肥硕的身体俨然缩水了一大圈,脸色也变得蜡黄,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一只丧家之犬,伸手掀起了车帘,一脸的疲惫样,望着那熟悉的街道,心里满是萧瑟的心酸。
“大人,您看……”那副将又一次询问着,然而刚一探头却不禁更加担心,“大人……”只见那桑杰面色蜡黄,蓦然抬起了目光瞅着那副将,许久才憋出两个字来:“回府!”那副将一怔,但对于上峰的命令,他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领命地回应着,然而目光却不由地瞅了一眼那皇宫。
其实桑杰的身分,在于南诏不过是个使臣,然而在于吐蕃却是吐蕃帝皇的亲亲娘舅。当年奉命离开吐蕃去往南诏之时,想来那时离去的风光,让他不禁触景生情。如今回来吐蕃繁华依旧,可是自己又算个什么呢?紫陌红尘道,路有伤心人。
“你还愣着干吗?”一声憔悴的嗔怒,桑杰收回了目光,放下了车帘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副将一怔,但立刻明白过来,连忙指挥那车夫打马前行。
然而这还没走几步,车却又再次地停下了。桑杰的心里一阵烦躁,正想掀开车帘将那副将骂上一通,然而车外却忽然传来了礼乐之声。桑杰为之一怔,泪水瞬间涌了出来。那礼乐之声如此熟悉,然而此刻听来,却声声刺耳。
“恭请国舅爷回朝!”车外的传令官一声吆喝,桑杰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嚎起来,“皇上!皇上啊!微臣有辱使命啊!皇上!”
马车外,吐蕃皇帝墀松德赞其实已然等待许久。然而此次他的归来的确有碍观瞻,不便于城郭之外夹道欢迎,但不管怎么样国舅爷还是应该有着国舅爷还朝应有的礼数。于是只能在这皇宫之外设了个小场面,谁料这厮生来便是脓包仔,还没等与他算那失职之罪,他倒是好,来不来就哭了个人仰马翻。
墀松德赞虽说没有想过太多的责怪于他,毕竟他弄到今日的地步也够可怜了,可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痛哭流涕。看来那狗咬掉的不只是他的子孙根而已,还有他那男儿的血性。不禁将眉头一紧,“国舅这是怎么了?朕还没打算追究罪责,国舅何须如此?”
谁料此言刚一出口,那桑杰俨然从那马车之上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然而身体的虚弱加之旅途的劳累,让他几乎是从那车上跌落下来。伤处的疼痛外伤虽好,可是内伤却依然撕扯着他阵阵作痛,龇牙咧嘴地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脸上却是一脸的霜打相,“皇上,臣……臣有辱使命啊!”
看着他那模样墀松德赞真是无语至极,甚至后悔用这样盛大的方式来迎接他,汗水挂在额头却又无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回应着他,“国舅不要如此,朕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只是不知国舅如今身子是否安好?不如还是早些回府休养吧!”
“不,臣还有事儿要奏!”谁又会想到这个黑汉竟然将鼻涕一抹,咬牙便道:“皇上,南诏又来了一只龙,而且……”差点儿脱口而出那龙好漂亮,可是一想起自己的伤,那心头初升的火焰瞬间熄灭。她再漂亮又有何用?如今就算将整个世界的漂亮女人给自己又有怎样?自己已然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只能看不能吃又有何用呢?
想到此处不禁眉头一锁,泪水再次冲破了眼眶。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皇上,微臣的伤便是那小龙所赐,您可要为微臣作主啊!虽然她如今是南诏皇帝的义妹,可是他们哪是什么兄妹啊!那小子兔子也吃窝边草,连自己的妹妹也想收进后宫!如此不德之人,有何资格当得皇帝?有何资格拥有神龙……”
那哭泣之声极为刺耳,甚至个别话语不堪入耳,墀松德赞也知他不是什么文化之人,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国舅爷呀!从小也是在王侯之家长大,可是为何他就这么不学好呢?从前在吐蕃便是天天游手好闲,见到生得几分姿色女子便仿佛丢了魂似的,外加上他国舅爷的身分,从前也没少惹事儿。
而至于这次将他派往南诏,原本用意不过是让他过去消停些日子,谁会知道他会搞得如此狼狈回来!不过这样一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