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自调到乾隆身边,对这位传言中的皇上有了新的了解。这位皇上当着别人的面或许真的威严霸气,但私下里和吴书来在一块的皇上实在是一个很风趣很体贴的人。

吴书来不聪明,却忠心不二,而且有时傻傻的很讨人喜欢。皇上对他从来都是包容宠爱的,即使吴书来偶尔顶撞也从来不生气,最多就是把他的脸捏得扭曲罢了。实在是让善保大开眼界,要知道那些事换成别的奴才,那么任性的频繁顶撞,早就被乾隆砍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吴书来却能安安稳稳地保住他的脑袋,继续在皇上的宠爱上嚣张得意,实在是难得。而且看这养心殿里所有奴才不动声色的模样,想来已经是非常习惯了。

今天吴书来给皇上按头的时候,注意到了旁边的一张纸,看了两眼后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乾隆自然立刻就发现了,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吴书来立刻回神,专心给皇上按头。乾隆拉下他的手转头问他:“怎么了?”

吴书来只好指指那纸,乾隆看了,哼了一声:“这帮不着调的东西,回来了要他们好看。”

吴书来不敢说话,这些不是他能插嘴的。不过他不得不附和皇上一句,果然是不着调的。

乾隆被按得舒服了,轻轻地□了一声。吴书来看了看时间,示意上了绿头牌。

乾隆扫了一眼,随意翻了庆嫔的牌子。

清朝妃子承幸,一般都是皇上翻了绿头牌,然后妃子来到皇上的寝宫,在偏殿被tuō_guāng,穿上大衣或是被裹上毯子送上龙床,完事了再原样抬回去偏殿,穿好衣服再坐承恩车回去。不过这种承恩方式目前也只有新进宫的秀人才会被用到,大多有了宫所的妃子都是在自己的宫所里承恩的。

因此,如果有本事,即使是没被翻到绿头牌,也能在半路上把皇上给劫走。

吴书来从来不跟着皇上去妃子的宫所,所以这些事也只是听说。但即使是听说也听到了不止一回了。也因此越发的不喜欢跟着去后宫,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

但这次皇上却是让人把庆妃给抬到了龙床上,这可是难得。

其实皇上这样,倒是和吴书来有关。吴书来一看皇上差不多要去后宫了,立刻凑到了善保身边,准备和善保在一块好好聊天玩玩打发时间,不管皇上了。这让乾隆皇上很不爽,于是他就留了下来,让人把庆妃抬去龙床,并把吴书来拉到身边来好一阵揉捏。

吴书来等庆妃走了,进去服侍皇上。乾隆爱洁,这事做完了定要净身再加换床单的。吴书来倒不用亲手做,只是指挥着小太监小宫女们将一切办妥,这才扶着乾隆躺了进去。

乾隆看着给他理被子的吴书来,昏暗的帐子里,吴书来白皙的圆脸干干净净,这一年多了,也没见胖点也没见瘦点。见他探过身子越过自己去理被角,乾隆实在忍不住道:“不要再让朕看见你和钮钴禄侍卫那么亲近。”

吴书来眨眨眼睛,看着他,有些无辜地说:“奴才不会做对皇上不利的事的。”

乾隆哼了一声:“朕知道,可你是伺候朕的,放着朕不管,却和别人有说有笑,像什么话。”

吴书来摸摸鼻子:“奴才知错,伺候皇上时绝对不会再犯了。”

乾隆眯起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当着自己的面不来往,背着自己就会继续来往了?伸手揪他的脸:“你是属于朕的,哪怕闲暇也是属于朕的!懂吗?”

吴书来无辜,困惑,茫然:“可是,奴才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着您呀,皇上。”

乾隆更火了:“怎么不能?”

吴书来眨眨眼睛,有些坏笑地说:“您宠幸妃子的时候,总不能让奴才靠近嘛。”

乾隆翻了一个白眼,手上松开,看他揉着脸的可怜样子。哼了一声:“总之,别让朕看见你再和他亲近,朕不高兴,听懂吗?”

吴书来只好委屈地揉脸点头,乾隆这才满意地让他出去了。

不过他这边刚刚放过他,那边吴书来就跑去找善保抱怨了。

“善保,你说皇上发什么疯呢,真是,咱们关系不错,说说话有什么了不起啊。”

贴身侍卫一般是连值半个月的班然后换休,所以善保暂时不能出宫。他在宫里有自己轮值时休息的地方,和吴书来的屋子挺近,因此两人晚上也不睡觉,跑出来一起找个台阶坐着,吃点东西喝点茶,聊聊天。

善保给他倒杯茶,然后咬了一口点心。他现在在宫里虽然职位体面,但根基人脉都还不够,这些东西是拿不到的,手边这些全部都是吴书来拿来的。御厨们和他关系好,他喜欢吃的东西都会帮他多做一份给他送来,尤其是点心,他房里甚至有一个匣子专门放点心。

善保听了吴书来的抱怨,觉得自己真心冤枉。他当初接近吴书来确实有借机往上爬的意思,但这小子极讨人喜欢,他认识他后反而没有了利用他的意思。只求想交个朋友,想着凭自己的能力,机会迟早会有,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眼下皇上的这些话,在善保耳朵里听起来,就是皇上不信任他的意思。这让善保觉得委屈得不行,只好说:“皇上对你倒是关心得紧,你以后的地位定是不凡的。”

吴书来眨眨眼睛,笑了起来:“善保,在这宫里,永远不要相信以后。”

善保拿点心的手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吴书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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