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
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站在走廊的我回头看到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男人,我知道他是这夜总会的经理。
他看见我回头了,又叫了一声“小杂种”。
我问经理:“您有什么事吗?”别问我为什么面对一个出言侮辱我的男人那么有礼貌,因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妈妈在这里上班,自然是不能得罪妈妈的上司,要礼貌相对,甚至是言听计从。
但在这里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请不要误会我是天生这么乖顺,也不要误会我是怕这男人给我的妈妈穿小鞋。
我只是不想被喝醉了受了气的妈妈多踢打一顿。
经理看着我莫名的愣了一瞬,我才发现我忘了像以往一样低着头,这样是不是显得不恭顺,我开始有点慌乱会不会被暴打一顿。
可让我安心的是经理咧开嘴走过来摸着我的脸说:“啧啧,差点没发现还是个极品呢,等过几年长开了就给你找个主儿。”
我听不懂经理的话,只是他脸上另类的表情让我感到陌生进而不安,因为见过我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那种表情我早已感觉出是不好的,却让我很熟悉,进而就感到亲切。
可现在突然看到经理脸上另类的表情,我越来越不安,心里竟开始恐慌,害怕经理会不会比平时多踹上我一脚,经理每次见到我都会踹上我一脚。
我低头看了眼经理塞到我手里一瓶未开封的酒,想着怎么说怎么做该不用多挨上一脚。
“小杂种,那是赏给你和你那杂种妈的。”
我抬头时,经理已经挺着将军肚走出老远了。
看着经理庞大的背影,我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另类的表情,然后在心里默默记住了。
因为那个另类表情出现后,经理见到我没有踹我一脚,还给了我一瓶酒。
晚上,我躺在两栋高高的建筑之间的筒子楼里最里面一间也是最阴暗潮湿的一间屋子里狭小的木板床上,怀里抱着经理给我的酒等待我醉酒的妈妈回来,她没来,我是不能睡着的,不论是凌晨两点还是三点。
砰!
是门撞在墙壁上的声音,紧跟着就是隔壁的李大婶的咒骂声。
这代表我的妈妈回来了。
我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口扶摇摇晃晃的妈妈进门,接着我迎来了一个巴掌,然后是喝醉后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杂种,慢吞吞的!”
我用尽力气以最快的速度扶着我的妈妈坐上靠门最近的椅子,然后跑到床上拿经理给我的酒抱在怀里再回到妈妈的身边。
“妈妈,这是经理给我的酒。”
我把酒放到妈妈的眼前。一听到酒,迷醉的眼睛立刻睁开,然后我知道酒液很快就到了妈妈的嘴里、胃里。
我倒退到床边,然后重新爬到床上睡觉。
现在我可以睡着了。
可是我知道我睡不了多久的。
果然,左脸猛的一痛,我被拉了起来。
当我还在想是不是妈妈的酒量变得更可怕了,比平时多喝了一整瓶子的酒还能不忘打我一顿的时候,妈妈已经把我拖到了外面。
脚腕和水泥台阶碰撞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看到外面的天空是灰蒙蒙的,这里的天空总是灰色的。
我的天空总是灰色的,这毫不奇怪。
在一栋小洋楼前,我不用被继续拖着前行了。
妈妈把我甩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地板上,等我抬头的时候,只看到我的妈妈艳红的裙角和男人穿的银色西装裤纠缠在楼梯的拐角处。
是的,我的妈妈只要在她的客人那里呆上超过六个小时,就一定会带上我。
不要惊奇我妈妈的客人怎么喜欢寻欢作乐的时候有个拖油瓶站一边观摩,主要是因为我的妈妈漂亮。
我的妈妈有一副古典美人一般温婉又清灵的容颜,这是公认的。
这样的容颜是夜总会的客人最偏好的,所有他们不在乎有我的存在。
可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在工作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我?
那是她要时时刻刻看着我,是看着我,防止不听话的我逃跑。
是的,我总是逃跑,却没有一次成功。
我的妈妈总是能够找到我,在这一方面她是神通广大的。
我趴在地板上喘息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再爬到沙发上老老实实的继续睡我的觉。
即使现在我的妈妈正在工作,周围也不见有人,可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敢逃跑的,因为离开我的妈妈不超过六个小时,她就能立刻抓到我。这是我逃跑了无数次总结出的经验。
这一觉睡的很沉,我好久都没有睡这么长时间了。
我醒的时候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我妈妈的脸上全是红色的液体,她趴在白色的楼梯拐角,身上原来那么好看的艳红裙子现在破碎的勉强能够蔽体。
“小杂种……”
这次她的声音没有醉酒的沙哑,气若游丝的。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俯视她。
“小杂种不……”
她的眼睛,那么漂亮的眼睛融在血水里盯着我,也可能是盯着我用双手举在头顶的瓷瓶。
花瓶的碎裂的时候,会发出脆响,我觉得很好听。
我杀了我的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从前都是见别人喊打喊杀,看别人在肮脏的小巷被活活打的半死或是打死。
现在这种感觉很新奇。
“小泽,好不好吃?”
我走出小洋楼后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