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低声一呼,回头望着他,羞羞地垂了眸子:“你怎么又来?”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坚持才能出效果,我今天认真地跟着视频学了手法,保证比昨晚舒服专业。”
宋书煜振振有词地说着。
桑红弱弱地望着他:“可是,能不能等我吃完饭,这样子你一会儿就揉得——揉得我浑身没有力气,我担心吃饭会噎着的。”
宋书煜傻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去浴室放水,一会儿咱们一起洗个澡,到时候我再帮你按摩,估计效果会更好。”
桑红看这厮俨然把提升她一个罩杯型号当长期目标了,当即闷闷道:“你当真觉得我这里小吗?”
宋书煜摇摇头、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就是想亲近你一些罢了,看到你就想抱抱亲亲摸摸的,你说我这是不是肌肤饥渴症,手里拿着什么,都会忽然想到你的手感,额——我觉得多摸摸多实践,习惯了估计就不会这么记挂了。”
他心底有些郁闷,别说桑红把他狼防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狼了,看到她就想着怎么把她吃到口里。
“其实——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除了吃饭的时候,你——你还是去放水好了,我很快就好。”
桑红红着脸说了大实话,就开始低头吃饭,既然难得在一起,就顺着他好了。
宋书煜小心地把她放到凳子上,笑着大步往浴室走。
他调好水温,出来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小丫头,觉得很有必要把自己的双手占住,不然,他老是想去抱她,眼睛在空旷的房内一扫,就看到客厅一角的钢琴。
老妈真有意思,怎么把这玩意儿也给整到这里了?
他若有所思,随即伸出双手,把指关节咯咯叭叭地捏了一地脆响,终于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它。
多少年没有在碰过这玩意儿了?
手指关节是不是已经僵硬得再也无法在琴键上翻飞,他垂眸看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匀称修长,曾经有人眼神热切地说它们是世界上最适合弹钢琴的手。
当初是为什么去学钢琴的?
他想到了那张隐藏在他心底的连五官都要模糊了的面孔,她轻盈的裙裾和舞步,仿佛踏着时光的烟尘扑面而来,让他的心底刹那间充满了怅然。
她的身边,此刻是不是也有了一个陪着她吃饭,以她的快乐为快乐的男人?
应该有吧,她从来都能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好像一个发光体,引诱着那些不知死亡为何物的飞蛾,男人——对她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
他现在也有了一个让他开心,让他满怀温暖的女孩子,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现在很想给她弹奏一个小曲子,让她当做下饭的佐料。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很流畅地弹出来。
他的指尖飞快地在琴键上边按出了一连串的和旋,熟悉着这冰冷的触感。
桑红知道他从卫生间出来了,看着他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以为他一会儿就会过去,却看到他一步步走到了客厅的一角。
那里放着一架钢琴,暗色的漆面光泽流转,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转念一想,让她满心诧异,莫不是这未来的婆婆眼里,儿媳妇是不是应该琴棋书画样样俱通啊,未曾谋面,她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无意间带来的威压了。
围裙只买一个,还是粉色格格的,显然是给她准备的。
然后是钢琴。
她吃着东西,看着宋书煜过去,身子隐藏在了钢琴的那一边,然后是琴凳挪动的声音,然后是一串流畅的从高到底又从低到高的音符,音质清丽,让她的耳朵瞬间如闻天籁。
原来,这架琴是为他准备的。
桑红的神经瞬间就松弛下来。
她不太懂音乐,可是,当年打工的俱乐部的大厅里曾经聘请专门的钢琴手弹奏过,那个琴师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她不会弹,但是遇到好听的曲目,她就会很认真地问他,那曲名叫什么。
那年轻人总是很认真地告诉她,后来,那年轻人总是在弹奏之前就告诉她曲名,然后她听听就记住了。
现在,她听到了宋书煜弹奏的曲子,是旋律悠然的《献给爱丽丝》,这是她最喜欢听的一首曲子,她总是能在这样的音乐声里畅想到优雅的王子,畅想到花瓣翩然从空中飘落,一个骑马的俊美男子踏花而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把她掳走,带她直奔那远方。
远方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敢奢侈地幻想过,她只是渴望自己的生命里能出现那么一个人,他带着她逃离她那让人窒息的一成不变的生活。
如今,在他的琴声里,那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的面目清晰起来,而她梦想中的远方,瞬间就具体化为面前的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家。
真的,从他出现,她的人生才出现转机,梦想才有了棱角,她渴望靠近他温暖自己,虽然不知道前路有多漫长,可是,这样的开端,还有这样的过程,让她不由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许。
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餐桌,带着心底的小欢喜,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他神色陶醉,看到她过来,深邃的眸子里溢满柔情。
快要结束了,她轻轻地坐在他宽大的琴凳后边,把头贴在他宽大的背上,琴声慢慢地低回,嘀嗒如水滴的声音然后停住。
他回身揽着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好听吗?”
“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