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桑红,显然想到了远在异国的女儿,有点担忧。
桑红沉默不语,她无意去听这样具体的私事,都说外国人很含蓄,一般不吐露家庭私事,可是看起来不是这样,通过分享基本信息获取朋友的信任,看来这个定律,对全世界的女人都适用。
但是她的信息经受不住推敲,她无法回应对方的热情。
她又说他们已经攒了钱,在马特谷底里购买了一套不错的两居室的房子,你知道那个谷地吗?漂亮极了,离这里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是感觉就像住在丛林里,麋鹿和小兔随处可见,有时间你一定也要去那里看看。
桑红点头。
进到了美林的办公室,她很友好地给桑红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开始给汤姆—克鲁斯打电话,告诉他按照规定,需要解除他的预订协议,问他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可以过来取走订金。
那边好像被提到了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很爽快的应允了。
然后美林很得意地对她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第一步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关键的一步。”
她开始给西雅图的房主打电话,滔滔不绝地夸奖她找到的新租户多么有涵养和品位,讲她愿意翻修公寓,更换电器等等,以此来给桑红争取减租。
那边显然只是作为投资,一点儿都不愿意增加任何的成本,桑红见到了一个很高明的谈判家,她听着美林给对方提出的有力条件和不利条件,最终说服了房主,给桑红要到了五百美元的月租。
她挂断电话,对桑红说:“姑娘,那房子现在是你的了。”
“五百美元?”
“是,你也听到了,费尽了唇舌,无法再低了,还要预交一个月的押金,每次提前一个月付房租,当然,还有我们的中介费,二百八十美元。”
“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桑红问。
“要是你方便的话,周一就可以搬入了,这样便于签订合同。”
“好,那我什么时候签订租赁合同呢?”
“你搬入之后就可以过来签订了,在周一我会准备好租赁合同,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推荐函或者信誉担保人吗?”
这句话让桑红的脑袋嗡了一下,头脑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的开户行显然不在这里,而且——而且麻烦一起的朋友的话,躲到这里的新生活就泡汤了。”
“这里没有什么人可以为你做担保人吗?”
桑红摇摇头,她不想暴露任何过多的个人信息,努力地对她笑笑:“您是我到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我友善的人,看来——只有您了。”
美林审视了她片刻,叹息一声,顺水推舟地说:“好了,为了赚取到你的佣金,我只好帮你作证,你的信誉良好,适合租住。”
于是桑红向她诚恳地道谢,按着她的本意,很想请这个对她好的女人吃饭,可是,很显然她最后还是尽力地保持距离,她必须谨慎,桑红恨死了自己的小心翼翼。
满怀感恩和歉意,桑红告辞,信步顺着街道走,然后进了一家快餐店吃了一顿简便的午饭,然后,她就转悠到了一栋二层的小楼面前。
这栋楼的装修很另类,在充满现代气息的商铺之间,显得很鹤立鸡群,她看看上边的牌子甜水镇报社,门口贴着一张大大的招聘的广告。
桑红深深地吸了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拖延会损害她的名誉。
她推门进去,扑鼻的纸墨香传来,巨大的机器在咔咔咔地印刷着报纸,穿着厚厚发黑的劳动服的工人在打包运送,四五个工人忙碌地走来走去。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在背对着她指挥着工人做着什么,只见里边隔开了好几个格子间,一个老年女人看到她,出来迎接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年轻男子看到老女人的动作,回头看到了正注视着她的桑红,目光并没有惊喜或恼怒的表情。
这男子的面孔有些熟悉,显然她看到过这样的照片,桑红记得汤姆—克鲁斯专栏里配着的那张图片,显然就是他本人,而且他似乎比照片上更加英俊。他是很纯种的西方人,高大英俊,蓝色的眼睛深邃迷人。
“我找汤姆—克鲁斯先生。”桑红表明来意。
汤姆—克鲁斯温婉一笑,向她走来:“汤姆—克鲁斯很高兴为您服务,请这边来。”
他说着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率先走到了一边的格子间去,显然那里就是他的办公室。
“麻烦给这位女士来杯咖啡。”他说话时候头也不回,那个老女人应了一声,他推开格子间的门,坐到了堆满各种稿件的工作台后边。
“我是黄一鹤,不知道您是否有印象?”桑红依着门口站着,注视着他微笑,这个格子间太小了。
汤姆—克鲁斯的神色一变,抬眼打量了她,有些不高兴:
“虽然我一贯对女士很宽容,可是,对于你失约足有两个多月的行为实在困扰,你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对此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释吗?”
“很抱歉,我的车子出了点事,手机和设备之类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昏迷在医院里很久,等我有了精力对抗这西部的大风雪,然后我就赶了过来,这样的解释,可以吗?”
“哦,上帝,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是不是要紧?”汤姆—克鲁斯显然很有君子风度,他关切地望着桑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