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泡死在这里吧?”景甜说着抬手摸摸肩膀,那里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或者是被鱼尾巴甩到了,看着血糊糊的,咸涩的海水浸渍过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热辣辣地疼。
“我怎么有种进入阴谋的感觉。”
莱利有些气馁地看看靠着壁侧的毫无反应的外国女人,纳闷不已地看看舱底透明的墙壁,探身这里敲敲,那里摸摸的,寻找确定在什么地方的证据。
“正规的游泳场都有很专业的巡防员,这么大的动静,估计一会儿他们就会找过来了,希望这个鬼东西不要真的是潜艇。”
桑红叹息道,要是潜艇就糟了,潜入水面下几百米,水面的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找到。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黑魆魆的怪物会不会移动,忧心着处境,猛回头看到景甜在检查伤口,桑红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帮她打理,让她蹲下身,然后小心地把撩起海水把上边的血迹清理掉,细细观察伤口的模样,血痕细长,面积挺大,估计是刚刚顺着管道跌落时摩擦破的,并不是被鱼咬到的。
桑红松了口气,安抚地拍了她的背道:“算你运气,要是被热带鱼咬到,你就等死好了,那些鱼的牙齿据说都有毒的。”
一边庆幸地说着,左右看看大家都穿着连口袋都没有的最省布料的泳装,只有她的泳装上有两块作为装饰的盖住胯骨的小裙摆:“这么贵的东西,竟然给你做绷带,出去后你一定要赔我一件,不然我心疼。”
桑红小声嘟囔着,抬手从自己的泳装小裙子上,小心地撕下一条布来给她紧紧地扎住伤口。
“瞧你那小气样!我赔你,赔你十条都可以,我发誓,这辈子坚决不会再穿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和没穿衣服一样,怎么能一不小心就沦落到连件裹身的衣服都没有的份儿上!”
景甜粗声地哀叹着。
“呵呵,说得有道理,还是不用你赔了,我以后也不穿这东西了。”桑红低头看看自己暴露着的嫩生生的长腿长臂,有些汗滴滴。
莱利按压得气喘吁吁,觉得那外国女人口里的水吐得差不多了,摸摸呼吸,知道她性命无碍,就不再管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泳衣,起身用手敲打身边透明的舱壁。
看上去,那舱壁相当厚,也许不止一层。
桑红则哗哗哗地趟着水走向侧壁的舱门,使劲推了几下,看没有丝毫动静,就有些气馁了,景甜跟着凑过去说:“一边去,我来。”
桑红笑笑让到一边:“小心点,别把皮蹭破了。”
“靠,你以为姐是泥捏的?”
景甜没好气地说着,瞅了合适的位置站定。
桑红站在一边,蹲下用手顺着舱门摸到舱底,明确了门的界限,大脑飞速地默默计算了舱门的面积,很快就找到门上的最薄弱的受力点。
她起身拿手指着舱门黄金分割点处的一个位置说:“把力气集中在这里,效果事半功倍。”
景甜看了看,点头。
然后一个深呼吸,侧身把没有受伤的肩膀抵在那扇门上,气聚丹田,嗯——的一声,桑红惊愕地看到那个她以为摇撼不得的铁皮门竟然真的从她的肩膀着力点处现出了弧度,一点点地加深,细细的门缝开始一点点地变宽。
“好,加油,水已经开始从门缝里往外渗了。”桑红惊喜地喊。
莱利闻声也踩着水走过来,站在桑红身边说:
“这个,是不是有些地方用于海底观光的全玻璃观光隧道?”莱利想起了若干年之前她看过的海底世界,不由揣测道。
“哦——水位在下降,门缝里泻出去的水不可能有这种鲜明的效果。”桑红观察得很仔细。
莱利凝神细听,发现舱室一头传来轻微的突突声,显然是水流通过排泄管道大量排出的声音。
舱内的水面正迅速下降,刚刚淹到大腿的水面已经降落到膝盖位置了。
“景甜,不用浪费力气了,威慑力已经产生了。”桑红拍拍景甜,让她省把力气。
“这潜艇正在排水,艇里肯定有人。”莱利露出喜色。
“当然有人了,”桑红肯定地说,“如果艇上没人,又是谁把我们吸进这个玻璃房间里的?”
“有人?”景甜收了力,站稳后抬手满意地拍拍不透明舱壁上那扇紧闭的舱门被她弄出的裂痕,也露出惊喜的神色。
“都别高兴得太早了,军队不可能用这样看着都老旧不堪的装备。”
桑红没好气地双眼望着仓顶说,她多么希望上边再打开一次,即便海水涌入,也是一个逃离这个恐怖的封闭空间的机会。
“怎么阴谋的气息越来越浓了?”莱利无语道。
景甜也有些英雄气短:“都是我多管闲事,这下该怎么办,怎么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啊!”
“也不赖你,谁能想到这样的后果!不过即便能设想到这样的后果,人还是照样要救的。”
嘘——桑红忽然伸出手指对她们俩比划了一下。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无线电连接信号的嗤嗤啦啦声,旋即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我犹豫了很久——”然后那声音嗤嗤啦啦被一阵信号淹没。
“说话呀!”景甜气恼地用力拍拍舱门。
再无一丝声音传来。
“估计是担心无线电信号被海防船舰追踪到,”桑红用手指向左边的透明舱壁,“看吧,他们说的话在那里。”
只见透明的舱壁外,一大群橙红色的细小的热带鱼列队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