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亭的宅院**的内室里,再次响起一阵琴声。这次,婉茹为李国亭弹了一曲《高山流水》。
琴声响起,一会儿像是流水缓缓流淌,一会儿又想是激流澎湃。一会儿似云遮山峰,一会儿又像是山峰穿云。李国亭和在一边伺候着的丫鬟挺得是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丫鬟美娟忍不住开口先说到:“夫人弹得真好。”
“好,好,就是好。婉茹啊。每次听你弹琴,感觉都不一样啊。呵呵——。”李国亭伸出大拇指赞道。
婉茹没有露出笑容,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似地抬眼看着李国亭。
“婉茹啊,这是首什么曲子?”李国亭问道。
这么多年来,婉茹也常常在夜深人静,星月弄影的时候,若有所思,弹过许多古曲。像《阳关三叠》、《梅花三弄》、《渔樵问答》、《平沙落雁》等等。而李国亭最爱听的当属那首《春江花月夜》了。这首《高山流水》未纳入也曾经弹过,只不过,那时李国亭对琴曲还停留在刚刚认识的阶段,没有记住这首曲子。今天晚上,婉茹若有所思,心有所想的为李国亭倾心弹奏了这首有名的古曲,实有所指。李国亭不明白。
站在一边的美娟“扑哧”一笑,刚要开口说出这首古曲名,被婉茹使了个眼神挡回去了。
“国亭,我给你弹过的,还记得吗?”婉茹望着李国亭,问道。
“呵呵,好像听你弹过,不过我记不得是那首曲子了。”李国亭说道。
“你呀,真能忘事,我们刚结婚不久,在后山的望月亭,还记得不,我就是给你弹得这首曲子。”婉茹带着责怪的口吻说道。
李国亭一拍脑袋,说道:“对,对,看我这臭记性,就是在望月亭听过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是叫——是叫——叫什么来着,哎呀——。”李国亭又想不起来了。
“《高山流水》。”
“对,对,就是《高山流水》。婉茹,别笑话我哦,我可不能跟你比,你是大家闺秀。我是放羊娃啊。呵呵——。”李国亭笑道。
美娟被李国亭的窘态逗乐了,她忍不住站在旁边,捂着嘴,望着李国亭“嗤嗤”的笑起来。
“美娟,你笑什么?”李国亭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问美娟。
“笑姑爷笨。哈哈——。”美娟掩饰不住自己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好呀,敢说我笨,看我不打你——。”李国亭假装生气,朝美娟扬起了拳头。
美娟哈哈笑着,一转身,跑到屋外去了。
李国亭还想追,被婉茹拦住了。
“这个死丫头,敢笑我,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李胡子吗。”李国亭也笑道。
“还说你李胡子呢,都参加红军了。”婉茹说到。
“哈哈,婉茹,俺是跟美娟逗着玩呢。哦,对了,婉茹,今晚你弹得这首曲子真的很好听,以后啊,没事就给我多弹几首这样的曲子。也好提高提高我的文化啊。”李国亭说道。
婉茹看了一眼李国亭,转身走向窗前。
窗外,依然是夜深人静,风吹云低。
“婉茹,怎么了,你不高兴了吗?”李国亭似乎看出婉茹有什么心事,便走上前去,问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婉茹依木窗,望着窗外的夜空,轻轻地念道。
“婉茹,你说什么?”站在婉茹身后的李国亭没有听明白,便急忙问道。
这时,婉茹转过身来,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望着李国亭的那张布满胡须的国字脸,开口说道:“国亭,你可知我刚才为什么要给你弹《高山流水》?”
李国亭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这首《高山流水》说的是古时候晋国大夫俞伯牙和楚国樵夫钟子期的故事。”
“哦?”
“他们两人一个会弹琴,一个会听琴。俞伯牙将自己的心事赋予琴音。钟子期从俞伯牙的琴音里听出了他的心事。所以,他们后来成了知音。钟子期后来害病而死,俞伯牙失去知音,摔掉古琴,从此不再弹琴。”
“嗯,俞伯牙够义气。够朋友。”李国亭说道。
婉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国亭,我和你就想着俞伯牙与钟子期。”
“比喻的好啊,婉茹。”李国亭赞道。
“哎,我就是那患病的钟子期啊。”婉茹不无感叹地说道。
“婉茹,不必担心你的病。我们下山后,一定能找到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
婉茹苦笑了一声,对李国亭说道:“不用了。”
“不用了?什么意思啊?”李国亭不解地问道。
婉茹微微一笑,又对李国亭说道:“国亭,我还有一比呢。”
“还有一比,比什么?”李国亭瞪着眼睛望着程婉茹问。
“我就是那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乌鹊。”
“胡说,这比喻可不好。你怎么会是那种动物呢。”
“国亭,你我相识已十年。十年了,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没有为你生个孩子。而你却不离不弃地陪伴我这么多年,我真的对不起你。哎,人有三不孝,无子为最大。这都怪我害了你。我刚才说我好比是那无枝可依的乌鹊,遇见你,只能暂时栖息在你的这颗树枝上。可我们终究会分离。”说到这,婉茹眼睛湿润了。
李国亭刚忙过来伸手按住搂住婉茹的臂膀,安慰她:“说什么啊,我们不会分离的。你的病我一定找人给你治好。没有孩子不要紧啊,将来,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