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靠上来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将司徒毅摇晃的身子轻轻扶住,关心地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来人正是龙朝华,自从司徒毅一声不响地离开皇上寝宫,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却没有上前打扰。
司徒毅见是她,脸色缓了些,道:“无妨,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昏眩,许是酒喝得有些多了。”说着便蹲下来将簪子拾起,轻轻拂去落在上面的雪花,生怕弄坏它一般。
龙朝华见得此簪,露出欢喜之色,道:“好精制的簪子,王爷这是要送给臣妾的吗?”
司徒毅一听便愣住了,眼神飘忽,犹豫地不说话,他怎就没想到簪子本是女人用的东西,而龙朝华身为自己的王妃,平时却甚少送她礼物,如今他拿着一个簪子,岂有不送与她之理?
龙朝华却没留意到司徒毅的脸色,全神地盯着那簪子。女人见到漂亮的首饰,都会失去抗拒的能力,龙朝华也无异。
见司徒毅犹豫,以为是他不善表达感情,便伸手将簪子夺了过来,脸上甚是惊喜,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天真。
司徒毅欲要将簪子夺回来,龙朝华却激灵地一个闪身,带着些调皮的语气道:“王爷,这簪子臣妾极是喜欢,现在就戴上给王爷看看。”说着便要将簪子插入发鬓。
岂料簪子还未触及发丝,司徒毅一步上前,狠扼住龙朝华的手腕,龙朝华吃痛,簪子便掉了下来,司徒毅右手一伸,将正在落下的簪子接到手中。
龙朝华一脸的惊愕,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不可置信地望着司徒毅。
司徒毅紧握发簪,道:“王妃若喜欢此类簪子 ,本王明日便叫人专门为王妃订做几个。”
仅此一句话,龙朝华便碎了心,碎在这雪地里,冻成了冰块。
但很快她便将眼泪逼了回去,低下头自嘲一笑,前一刻的羞涩与欢喜都已转变成落寞,这突然的转变让她更觉得卑微。
是啊,他一心都早系在那个叫做蓝焰的女子身上,什么时候会亲自赠自己东西?更何况是簪子这类定情之物?怪只怪自己还对他抱着一丝希望,以为他会发现那个一直在角落里深爱他的女子。
司徒毅此刻并无心去理会龙朝华的感觉,收了发簪,淡淡说道:“王妃,父皇身体不会有大碍了,外头天寒,回府吧。”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觉得对龙朝华有些愧疚,司徒毅上前将她的披风紧了紧,又将落在眼前的发丝轻轻撂到耳后,随后又与她并肩步行在皇宫的雪夜中,从远处看去,这便是一副唯美的画面,却只有龙朝华知道,这看似温暖唯美的画面,比这寒冬大雪还要冰冷。
龙朝华并未追问有关簪子的问题,静静地与司徒毅走着,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对于这份情,她已身心疲惫,还能奢求什么?
司徒毅亦是一语不发,却心事重重,脑中想着的尽是方才幻觉中出现的那一幕,结合皇上与火皿夕的话,夺取皇位的决心便如钢一般坚硬。
蓝焰回到住处,却不能入眠,站在窗前轻轻将窗盖抬起,几片雪花便趁机飞了进来。“今夜的雪下得可真大。”轻声地嘟囔一句,索性将窗盖撑起,看着雪花落地化水,又望着明月轻声叹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蓝焰便知道是柯剑回来了,急忙前去开门。
柯剑一身白衣上落满了雪片,乌黑的头发上亦是厚厚一层,看上去像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头,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狼狈,蓝焰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看着蓝焰脸上久违的笑容,柯剑心中忽的觉得温馨,虽不知道她为何发笑,但看见她笑总是开心的,如此想着他亦不自觉地动动嘴,像是笑了,却笑得极不自然,他平时本就少有笑容,如今想笑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笑得好看些。
蓝焰见他如此,心知他的个性,便一把将他拉进了屋,道:“还站在门口,你都快成雪人了,快些进来吧。”说着又将门关上,将门外的风雪一起挡在门外。
柯剑进了屋,将身上的雪片抖了抖,一眼瞥见窗盖被撑起,便走过去将窗盖放下,淡淡说道:“焰儿,外面风雪大,莫要再将窗盖撑起了,当心染了风寒。”
正给他倒着热茶的蓝焰微微一愣,没想到一向木头的柯剑,竟也会如此贴心,笑着调侃道:“我身子好着呢,但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今后成家了,那女子必定是个有福气之人。”
柯剑并未接话,只是不自然地又笑了笑,眼神却是黯淡的,家对于他来说,最是遥远不过了。
让柯剑落座,将热茶递给他,坐下便问道:“皇上如何?”
柯剑喝了口热茶,一把将皇上的情况说给了她,道:“皇上的病情已经恶化,却命太医对外隐瞒。”
蓝焰点点头,道:“他自然要隐瞒,如今大敌当前,若让边关的将士得知皇上病危,那必定会军心大乱,周边敌国便可不废吹灰之力,将雪国吞噬。”
说着便沉思起来,今夜皇上病情恶化,必定会有人暗中将消息传递给兰笞国,战争越来越近了,想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这几日,圣旨会陆续到达边关十三处,周边小国便不成威胁了,但我要派你去这些地方查太子的妄行,搜集证据,等兰笞国一退兵,你便将证据交与司徒毅。”蓝焰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条,交给柯剑,上面写着各地太子私下建盖妓院,贩卖私盐,搜刮民脂民膏等罪行,这都是从五娘与紫衣口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