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肖,你让我失望啊!”刘斌急了,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都出来了,“你不收钱,就是不想帮我办事是?”
“不是,刘主任,您别多想,我一定给您办,但这钱我真不能收……”
肖子鑫知道,刘斌的工资也不高,又拖家带口,老婆还没有工作,这5000块钱够他一年的工资了,所以他昨晚想来想去感觉说什么也不能收这个钱。何况,事情究竟能不能办,办到何种程度,他现在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如果事办成还好,可万一办不成呢?
然而,经过一番推让,尤其是听了刘斌主任的这句话,肖子鑫的手没劲了,最终只好再次收下了。
常言道,秘书工作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他们是做糖不甜,做醋可酸的角色。
所有机关部门的领导及其政绩最终在年底的政府工作报告上都有体现,所以,肖子鑫也知道自己位置的重要性,也慢慢学会了常常在数字上做文章,包括在他主办的《悬圃动态》上。一些部门的头头就为了这个数字,经常请肖子鑫吃饭喝酒,然后另有好处。
这个就不言而喻了。
另外,也有人开始偷偷摸摸请肖子鑫晚上去卡拉ok、唱歌之外也开始安排一些节目了。由于近几年当地对外招商引资政策前卫而宽松,为了吸引更多海内外的富商大贾来此投资,两年前县委、县政府从高税收中拿出一大笔资金在毗邻市中心黄金地段修建了这条步行一条街。
这条街建成之后,本市餐饮娱乐业的领头雁“天赐宫”、“水之恋”、“帝王”、“蓝鲸”、“滚石”、“豹司”和“月亮楼”七家最大的业内老板也同期将各自的娱乐业迁入新址,各占显赫位置,开始了新一轮或明或暗、或刀或枪的争斗与厮杀。
包括高县长、王书记在内,他们也经常光顾这些娱乐场所,在这些地方招待远方前来投资的中外客商。
悬圃的达官贵人、社会名流、豪商巨贾、老板经理和外地游客云集于此,就连党政要员和公检法司、工商税务、物价城管、卫生监察等行政执法人员也时常在工作之余偷偷来这些地方潇洒一下,后来甚至连招待上级部门的重要客人和有些会议也选在了这里,成为公开的秘密,使悬圃这条标志性的街区愈发地繁荣热闹起来。
已经绝迹半个多世纪的勾栏妓院,茶楼酒肆也随之死灰复燃,生意兴盛。尤其那些香巢艳窟更是狼籍整个步行一条街,粉白黛绿,充斥大街小巷,把一座具有特色的现代城市搞得乌烟瘴气,不知多少良家女子,打工妹,在这里弄成了败柳残花。
那天,肖子鑫陪同高县长和一些客商吃完饭后,一起来到了“豹司”。
黑影里,客商们嘻嘻哈哈,小姐们叽叽喳喳。
高县长则坐在一旁喝酒,肖子鑫感觉到机会来了,张主任和杨主任一个去市里开会,一个去省里进修,只有自己陪在高县长身边,如果这时候不跟高县长说说刘斌主任的事情,更待何时呢?他几次去高县长办公室送材料和《政务信息》都没敢提这事,现在……
他偷偷看一眼高县长,知道他心情舒畅,就凑过去给他倒酒,然后鼓足勇气说:“高县长,有件事,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啊,”高县长笑呵呵地点头,“说。”
“就是刘斌主任的事,”肖子鑫摸出一份材料,双手交给高县长,“他托我亲手交给您,我一直没敢,今天看您高兴,我……”
“哦!”
高县长接过,借着灯光抽出材料看了看:“这个刘斌!他这材料我那也有,怎么还走起你的后门来了?”
“恩,不是,高县长,您千万别误会。”肖子鑫觉得有点儿不妙,急忙解释,“我以前刚毕业时不在信访办干过吗?他对我不薄,我心里也一直很尊敬刘主任。这次,他是实在没有办法,工作压力大,家庭困难也没法跟组织上说,就托我找机会跟您说一下,看看能不能……”
高县长脸色严肃起来,停了下,点头说:“好,我知道了,等研究下再说。”
“谢谢高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