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鑫找到高进水,高进水一看他来了,大喜,急急忙忙迎上去:“哎呀!兄弟,你可来了,刚才又来了两个交警,又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把证交给市局没有,要是交了可坏了……”
他拉肖子鑫到一边,肖子鑫往他身后看看,有三个交警站在他的车旁,“别急,大哥,我过去跟他们说一下。”
“那好,那好,嘿嘿,快点!”
“不过,我丑话说前边大哥,”走了两步肖子鑫又站下回头说:“我跟这帮人根本不认识,也是头一次打交道,行了你别高兴,不行你也别恼,好?”
高进水怔忡一下,连忙点头:“没事没事,你去肯定行,政府的面子不给他们给谁呀?呵呵!”
肖子鑫眉头下意识皱了下,听他这么说,心里真是不太高兴,也不是他多心,家乡的那帮老乡尤其是这个万事不求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高进水就这样,什么事你不管使多大的劲儿,成了他又是秧歌又是戏,不成,妥了,转脸就臭你……
肖子鑫到了交警跟前,还有好几步呢自己先来了个笑脸,人家根本没理。
我靠,呵呵,肖子鑫心里苦笑,都说交警是天下最牛叉的警种,看来不是没道理,平时他坐车经过这帮孙子的路口“啪啪”就两个立正敬礼,今天他不坐县长的车了,亲自出马跑他们面前来办事,看来不太好办啊……
“同志,你们哪位是负责的?”
“干什么?”
“什么事,说!”
果然不出所料,肖子鑫到了他们面前想先打听清楚他们哪个是头,办事不就这样吗,擒贼先擒王,否则找个说话不算数的——七十二个鸡子乱点头,那不是白费嘴皮子么,还容易让人家挑理。可是一瞅他们那熊样,肖子鑫心里忽然也来了气,至于吗,我靠!前面一个吊不打鼻梁子,眼睛朝上,另一个说话时也不瞅他,而是盯住公路来往的车辆。
“是这样,”肖子鑫压了压脾气,“我是政府办的,请问你们哪位是负责人?”
呃?一听政府办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把眼睛朝肖子鑫认真盯了一眼,肖子鑫是谁呀,小伙子早先在大学时就标准帅哥一个,如今到了政府有意无意间也让领导给慢慢薰陶得有了点官气,且气宇轩昂,口气不卑不亢,一下子就占尽了先机,不容他们再小视,一个愣了下,说话了。
“哦,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听到没,刚刚还无视一个大活人的到来,如今开口已经不知不觉中带出了个“您”字,呵呵,肖子鑫心里有底了。
看来政府办这块牌子还是有点儿份量滴!
也是,平时肖子鑫早已有所体验,不管打个针,吃个药,还是到哪办点啥事,张口只要先轻轻松松吐出“政府办的”四个字,报个名号,大小都得给个面子,毕竟县城就那么大,又都在政府领导和管理之下——就这么个混蛋完蛋的变态环境了,谁也别说谁狗眼看人低,都一样,人嘛,在这种大环境下不变态慢慢也如此了,否则你就吃不开。
肖子鑫一看有缓,口气也稍稍强化了一下:“我在市委那边开会,接待外商呢,可是我这位亲属遇到你们查车了,给我打电话,没办法,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几个交警飞快地碰了个眼色,呵呵笑了,但是不要以为他们这笑事就好办了,不,哪里有那么容易痛快?
如果那样,高进水也不致于吓成那样了,他们每天上路就是要用权力割肉的,啥是肉?钱就是肉,割谁谁不疼?高进水就是个最明显不过的例子,平时这哥们天不怕地不怕,七百个不服八百个不愤,遇事好拔个强眼子,不拔得嘴冒白沫子不算完,可是这一遇上交警扣车不也立马鼻涕了么?
哈哈,就这是割肉的功能和厉害。所以,肖子鑫既理解高进水为什么厚着老脸找他,也理解面前这三个大爷的心理,面子上他们可能还要装逼一下。否则,权威在哪里?人情又在哪里?
“哦,领导来啦……”三个交警不知是真诚,还是拉风讽刺,看了眼肖子鑫和高进水,客气中有点儿复杂,肖子鑫趁机掏出证件请他们过目,以验证自己的身份。可是那交警也不傻,有必要吗?他们可能觉得还从来没有亲手检查过“领导”的证件这个习惯,只是习惯查车,所以肖子鑫只是把证件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他们也只看到那个红皮的小派司,便不再怀疑来者的身份问题。
毕竟,人家肖子鑫的气质在哪。不信都难。
官人嘛,就这样。
肖子鑫然后收起工作证放耐心了询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高进水哪里有什么违法或者违规……
到了这时候,可是既考验肖子鑫的智慧,也考验对方的权力的时候了,说没事找茬,高进水的车又的确让人查出了毛病,而且还不是一项,可要是实话实说,就这么点tmd破事人家居然把县“领导”都喊来了,要是一会儿再放车,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既然有违规违法之处,为什么不坚持处罚,干嘛要放人放车?
“呃……这……、这个……是这样……”为首的那个放低了身段,但是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领导,何况还不知道面前这位爷在政府办到底是打什么家巴什的,对方也想进一步试探,既不能让肖子鑫反感,也不能让自己太窝囊——弄好了,日后说不定反过来还要找人家办事呢。
这社会不就这样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