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们和林春山同在一个刑警队,很多情况乔起立、其他下属当然清楚。江秀美说,谁都知道林春山为人正直,性子急。但队里的事,他回家从不说,有时她听到了什么,问他,他也很少说。但她毕竟和林春山是夫妻,又同在公安局工作,有些事还是知道一点的。
在历次全国严打统一行动中,作为原刑警大队长的林春山出生入死,与各种犯罪分子浴血奋战,成为犯罪分子的一个“克星”。后來乔贵成当了刑警大队长,林春山虽然有想法但该怎样干还怎样干,工作中,他经常提出一些跟乔贵成不同的意见和看法,且事后多数事实证明他的意见是正确的。
虽然由于丁克的原因使他无缘无故遭到排挤,然而他正直善良的本质和勤勉严谨的作风,使越來越多的干警团结在他的周围,大有盖过乔贵成之势。
最让她不安的是,他对乔贵成等人肆无忌惮地出入歌舞厅、饭店和洗头房非常厌恶和反感,有一次他曾跟她说过“如果乔贵成他们这么干下去,不仅社会治安要越來越乱,老百姓的安全空间会越來越小,闹不好,那几个人就得成为一个穿着警服‘合法’的犯罪团伙。”
乔起立和其他下属默默地边听边记,江秀美擦了擦眼睛。
江秀美说,她知道乔贵成在队里、局里和市里的复杂关系与能量,因此她也劝过林春山不要管这些,有些事他是管不了的,同时她也因此为林春山担心。但要说乔贵成会害林春山,她又不相信。她认为无论怎样林春山和乔贵成是警校同学,过去到现在关系也一直不错,乔贵成就是手再黑,也不至于打林春山的坏主意。
乔起立问:“你回想一下,林春山遇害、尸体失踪前跟你说过什么沒有?”
江秀美想了想,说:“他遇害、尸体失踪前两天,晚上跟我说有人告诉他抚清县有个老中医专治糖尿病,说一半天想请假去看看,如果行就在那治两天。我也挺高兴,这几年这个病可把我们俩折磨苦了,谁知他那天晚上去值班准备第二天就去看大夫,结果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乔起立问:“你能肯定他那天晚上是去值班,说的是第二天去抚清县治病吗?”
“能肯定。”
“那他说沒说是谁告诉他抚清县有个老中医专治糖尿病的?”
“这个我记不准了,可能说了……”
“你再想想,仔细想想。”
思索半天,她突然说:“哦,想起來了,是苏大军。”
乔起立和其他下属几乎同时问:“真是苏大军?”
“肯定是他!”
一小时后,乔起立和其他下属站起來,准备离开了。乔起立嘱咐江秀美:
“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局里的人。原因我就不多说了,你能明白。”
……
翌日,乔起立和其他下属照常到队里点个“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打车直接去了抚清县。
乔贵成当然不会想到,他到陈东山副局长办公室发牢骚的时候,乔起立和其他下属将给他带來致命的灾难。
到抚清县后,听完同行崔国强大队长协查林春山的情况介绍,了解到那具尸体仍然沒有结果。不过,崔国强的一句话引起了乔起立的注意。他问从现场提取的尸体头发和衣物、碎纸片等的检验签定结果出來沒有?乔起立一愣:什么头发、衣物和碎纸片?沒听说过!
后來,他们又去了老爷岭小山派出所。
从背景资料和王青山所长的介绍中,证实了崔大队的话一点沒错。王所长说那些东西是他亲手交给乔贵成,让他带回县局检验签定的,他也在等待消息。
乔起立还得知如下情况:
老爷岭野生动物丰富,尤以豺狗子为最。这里的豺狗子成群结队,穿行啸聚在森林中,且只只体壮如小牛犊,灰毛森森,一般身高40至50公分,长达一米左右,重约35至50公斤;它们生性残忍,嗜血成性,通常为6只至8只或12只至15只为一群,严寒的冬季里常常袭击单个行人和村屯。
且老爷岭豺狗子繁殖力特强,数量逐年剧增,已经对人和其他动物构成了极大威胁,因此长期以來当地乡政府不得不动用驻县武警大队和猎人将它们控制在原始森林中,以保障当地居民的安全与稳定。
那具尸体的出现,不能不让人想到豺狗子的肆虐。
但乔起立听得出,王所长所指的“豺狗子”却是凶残的犯罪分子。
在情况碰头会上,乔起立和崔国强大队长、王青山所长交换了意见。
根据掌握的情况和现场勘查(尽管近乎一无所获),崔国强认为:被害者看來与市局刑警大队的林春山关系不是很大,原因在于沒有任何迹象和物证表明这具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有林春山生前的特征,很可能是该县----主要是这一带或外地的经商人员,当然也不能排除死者是林春山或当地什么人。
检验签定结果是最好的答案,也是最权威的。
乔起立和其他下属都不说话,静静听着、记着。
这段时间,在案情扑朔迷离、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抚清县刑警队为解开这一谜团,首先从查证确认此人的姓名、身份、年龄等情况入手,深入到这一带居民和单位中去,寻访近期有无遇害、尸体失踪人员和外來人员情况一世沉沦。
但截止乔起立的到來,尚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