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地说,在我当市委秘书这十二年,亲眼所见人人痛恨的腐败并不多,但正如有一篇文章所说,广义的‘腐败’——‘公权的滥用’却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外延要大得多。
除‘谋私’外,还包括不具有‘谋私’动机的许多作为和不作为。如主观主义,信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敌视科学,决策如儿戏。视纳税人血汗如粪土,少慢差费,好大喜功(尽管‘好的是社会主义广大群众利益,喜的是人民之功’),祸国殃民;如官僚主义,苛政如虎,视民如草芥,张扬‘肃静’、‘回避’衙门遗风——每次跟罗书记出去都是兴师动众,足迹所至,鸡犬不宁;如形式主义,凡事不讲实效,花拳绣腿第一。
文山会海,虚报浮夸,天下无事,庸人自扰,乃至不为无益之事,难遣有涯之生;又如机构臃肿,低效无能,在其位不谋其政。
清茶一杯,报纸一张,香烟缭绕中以传播小道消息、黄色段子为能事。这些行为没明确的‘私利’动机(当然,经济学认为,闲暇、虚荣、精神满足也是收益),但受纳税人供养而不提供合格的公共产品,都属于公权的非正常使用即‘滥用’,理应列入广义的腐败范畴。”(出处:裹红布的麦克风——小侯的blog《腐败的经济学透视》)。在此意义上,无能本身就是腐败,甚至最严重的本质腐败。”
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女记者一直在刷刷记着,没有打断他。
支队长沉默不语。在跟面前这个人打交道的日子里,他的心情是矛盾的。张铁山几次听不下去想打断程贵阳,但见别人没说什么,也就听着。离题万里嘛!不说动机,怎么扯这么远?
“说说动机和那天的事。”他终于忍不住,提示道。
程贵阳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反应淡然。
“是什么促使你走出最后一步的?”
“是什么?”程贵阳反问,看看女记者,淡然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说过。现在想想,是有个过程——我总不能前天还把一个自己当成恩人的人,睡一觉醒来就对其痛下杀手?是不是?可是,是什么促使我走出这最后一步的呢?”
张铁山铁青着脸出去了。
支队长依然闷头抽烟。
“我的战友,赵吉林,就是你们都知道的赵小鬼儿。为了保卫祖国,他没死在越南鬼子手里,却让罗书记给整的那样狠,关了半年多,打得大便都拉在裤子里,最后却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