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致赶到的时候,与其他记者一样被阻挡在警戒线外。
“同志,”柳雅致今年二十六岁,深棕色染发,皮肤白皙,脸部表情丰富,跟一些记者一样,她是知道市委秘书程贵阳这个人的,一双眼睛显得又惊奇又深沉。她的脸庞虽然算不上漂亮,但采访发问时却别具一种引人注目的魅力,眉宇间不时流露出高傲、无所畏惧而又敏感的神情。一言以蔽之,这是一张让人看了难以忘怀的脸。
此刻,她正凛凛然不甘心地跟负责警戒的警察交涉,拿着速记本问,“据未证实的消息透露,制造市委领导灭门血案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是这样吗?就是罗书记的前任秘书,叫程贵阳对吗?能否透露一下你们是怎样发现并抓到他的?有何证据?”
“对不起,我不知道。”
警察知道这个女记者有来头,经常看到她出入政法部门和公安局,但他更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支队长慎之又慎,为搜查作了大量过细的准备工作。现在来说,无论是惨遭灭门的市委书记一家,还是首个冒出水面的犯罪嫌疑人,身份都很特殊,令人如堕烟海和难以置信。
刘海洋指示助手收集各种证据,分析每一个可疑的细节,堵塞每一个漏洞,以防嫌疑人的律师将来钻空子。
以往,案涉搜查现场时,记者常常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警戒线内,或者是捅出了不该暴露的事故。所以这次从一开始刘海洋就对警戒采取了严厉措施,部下谁也不敢大意,谁也别想靠近现场一步,直觉提醒柳雅致面前的警察:这种人既不能得罪,又要小心提防。
“我可否这样理解,你们是在搜查犯罪证据?”女记者迂回进攻。
“不知道。”警察多一字不说。
“那就是说,”柳雅致理解又同情地看他一眼,再迅速往里面一扫,“程贵阳不但是市委领导灭门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同时也是这间料理店的主人对吗?有没有可能——这里藏匿着他们作案时使用的枪支和重要犯罪证据呢?”
“可以这样理解。”
“他为什么这样做?”
“对不起,小姐,”警察意识到入了套,欲言又止,左右为难,“领导有话,我什么也不知道,无可奉告。”
柳雅致笑了,抛了抛秀发,在她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搜查者似乎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详细、经过周密思考的方案,里面隐约可见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