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省城的第二天早晨,肖子鑫终于想起了另一个女人。离报到还有一天,草草吃完饭头一件事就是去找老情人,不过他很失望。
肖子鑫七、八年前在某省城进修时认识一个女朋友,本来当时双方是冲着结婚生子在一起过日子使劲的,由于后来认识了柏心钰,初衷也就没成功,成了情人。这次来,吕晓娅的表现更加让肖子鑫一心想见见她,在激情如浓聚的云彩已经搅动起来之后,不下场透雨,痛快淋漓地滋润一下土地哪成?
可情人的妹妹告诉肖子鑫,她姐姐半月前去了北京,然后再去菲律宾做生意。
肖子鑫和妹妹的姐姐“铁”,和妹妹不铁,在省城除了妹妹的姐姐,还有那个“搞”不明白的吕晓娅,肖子鑫实在想不起还有哪位佳人属于他,能给他一线希望。
豪情满怀,浑身是胆也不行。虽说满眼发廊酒洗浴城,可他一个人绝不敢随随便便走进那些陷阱寻找可以满足要求的人放lang激情。弄不好,前脚进去,后脚就抓了现行,如今做这种生意的老板背后都有人罩着,一个电话就全完了。肖子鑫心里明白着呐,他可不想因小失大,为了女人让自己的身份暴露无遗。
如果那样,破财不免灾,非但俄罗斯去不成,今后回去市委秘书长恐怕也别想再干了。
呵呵,现在的肖子鑫,不再是之前在大国县当县委常务、常务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的那身严肃装束了,不再是一身西装革履或一身警服,而是一条高档的t恤,下身是一条西式大短裤,头上戴一顶宽沿旅游帽。这身行头,任何人也无法想象到他的真实身份,更不会想到他会是一个当官的人。
好不容易,一天熬过去了。
肖子鑫现在都想不起来那天是怎么在站前广场转悠的,获奖作者报到的那天早晨,他退了宾馆赶到站前收票口,假装刚下车模样。
某次车进站后,肖子鑫也背着包出现在挤挤chā_chā的人流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吕晓娅,也许她是接站的负责人,杂志社其他接站的同志看见肖子鑫,热情洋溢地奔过来,“肖县长!肖县长!”地叫,热情洋溢,接过包,拉着往停车场走,吕晓娅对肖子鑫笑笑,他也冲她点下头,一笑之后看到她还没转过去的脸就黑了。
此次活动,杂志社方面挺热情,面包车接站,扯开的红底白字条幅上写着“大奖作家光临赴俄旅游”,风尘仆仆把他们第一拨几个人直接拉到省委招待所。
这次出来,肖子鑫心里一直是很开心很放松的,他决定好好玩一玩,不要再像单位那些装了,只当一个极其普通的旅客。
背后肖子鑫和吕晓娅的事,相信他俩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可是,无论如何,见到她在眼前晃来晃去,肖子鑫总是感到别扭。不管吃饭,还是到杂志社去,尤其看到她办公室那张留下了自己身影的大床,心里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肖子鑫和吕晓娅都装作没事人似的,表面客客气气,心里却别扭得不行,肖子鑫问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就这样的女人你也能看上,看上却没捞着,以后怎么和她在一起?
后悔莫及啊……
来自全国的获奖者,陆续到来。报到的当天下午,王子龙露面了。
王子龙的黑脸膛神采奕奕,油光满面。肖子鑫和他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只是肖子鑫独守了一晚空房。来报到的作者中只有王子龙除外,别人都老老实实两人一屋住在标间里,王子龙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报完到签上名交了照片,就不见人了,连杂志社晚上专门在酒店举行的接风酒都没参加。
后来才知道,此兄是个天马行空,特立独行惯了的人,无论参加哪类活动,头几天历来不参加会议提供的食宿安排,喜欢提前到达然后自费住酒店,图的就是“活动”方便,直到会议正式开始前他才会露面。金总和副总编陈列、编辑部主任吕晓娅来招待所看大家,讲些客气话,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此次到底去俄罗斯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其实到省城那天晚上肖子鑫就知道了,吕晓娅说是黑河对岸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对俄罗斯,大家很陌生,虽然听说就在江对岸,可仍然兴致不减。杂志社的人刚走,王子龙出现了,他进门在房间转了一圈,肖子鑫问他昨晚在哪住的,怎么没看见他。
他拍拍肖子鑫肩膀,一脸坏笑,没说话。那意思:“你小子跟我装是不是?”
后来才知道,在等待旅游部门为大家办理有关出境游手续的空档,老王当然还是一贯的老规矩,抓紧时间,自费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里絮窝,接受美人相伴。肖子鑫跟他有点交情,之前大学生时代一起参加过笔会,如今老朋友相见,说话就不必照书本,王子龙戏谑地称他“肖大县长”或“肖大局长”。
肖子鑫则笑逐颜开地叫他:“又犯病了是不是?”
王子龙说:“你小子一样。”
肖子鑫说:“不一样。”
王子龙说:“你也是花匠。到政府这些年来难道改邪归正了不成?”
肖子鑫说:“可你是著名花匠。”
“对,著名花匠。”
“超级花匠。”
“对,超级花匠。还怎么说?”
一屋子获奖者哈哈大笑。
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是老作者,肖子鑫之前是认识的,但是大部分他都不认识。不过王子龙这小子几乎是自来熟,跟谁也不见外,嘻嘻哈哈。
然后王子龙问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