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崇拜你,汪书记。”
“崇拜?”
“是的!我从小就看过你的演出。呵呵,现在您又一下子成了团县委副书记……”
汪小琴无声地叹息一声。
“你不懂,小家伙……”
“我懂。”
“那么,现在你还崇拜我吗?”
“当然!”
“为什么呀?”
“许多人都喜欢你!而且,王书记更喜欢你……嘿嘿,我知道!”
“天呀,哎呀妈呀!”女演员又轻轻叹息一声,热泪浮眼:“那是他们不了解我现在……”
“我了解……”
汪小琴一惊:
“你了解什么?”
小伙子自知失言,吓得脸红了。他知道,跟随领导尤其是跟随县主要领导最大的本分就是只长眼睛别长嘴,少说话,甚至闭嘴……
“没关系,好孩子,不要怕。”
说罢,一滴冰冷的泪掉下脸颊。
二人不再说话。
前方就是汪小琴的家了。还好,那天晚上王国清书记没有特别安排,让小王送她回去休息……
她打破沉默,问道:
“你的家在哪里?”
“北二头村。”
“家里都有什么人呀?”
小伙子再次沉默了。
沉默中,似乎有一种难言之隐。肿么了??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子??
“怎么,有什么不幸的事吗?”
“……没有。”
“不要紧。若有,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我会帮助你的。”
“真的?”
小王眼睛一亮,立刻又黯淡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说说,小伙子。”
轿车戛然刹住。到家了。
“到了,下车,汪姐。祝你晚安哈!明早我准时来接你。”
女演员下车,凝望着他。
小轿车调头,朝前一纵……
“等等!”
汪小琴赶上去,从手袋里拿出一叠rmb,递进车窗:
“一定是你家里有什么不幸或病人,这点钱你收下,或许会对他们有用的……”
车窗里的小王突然哽咽了一声,用手推回那rmb。
“不,他们用不着这个了……”
“为什么?”
女演员骇然。
“快告诉我,为什么?”
小伙子沉吟了一下,说道:
“汪书记,你,你,你你真的肯帮助我吗?”
“请相信我,小王。”
司机小王犹豫了很久,说实话,无论从在县委县政府当差的年限还有资历,还是家庭出身及其其他一些方面的个人关系,这个同样是县委县政府小车队司机的复员军人跟给高县长和张主任、肖子鑫他们开车的大蓝子和老五他们是没法比的……
夜色中,他脸一半暗一半明,象一座雕像的侧影,又象一个垂死的孤儿般无助。他终于开口说:
“……是这样,不久前我接到二嫂子的电话,告诉我父母和我二哥他们都被乡派出所给抓了,因为县里今年的农业税收太重乱收费种种原因还有**告状的事情,乡领导说他们破坏稳定和全乡社会治安……”
“二嫂子给我打电话都吓哭了,她后来问我在县里,让他给说句话把人放出来……”
“我们乡那里……森林茂密,荒无人烟,气候异常,我又没有时间回去,我担心……我担心他们会一起冻死在看守所……”
“但我一直没敢,我怕王书记生气……”
汪小琴又是一惊。
唉,人哪,她抬眼看看他,小伙子已是泪流满面:“我想……我想你要真的肯帮助我,只有王书记可以使他们解脱这种苦难。”
言毕,小伙子伏在方向盘上。
痛器失声。
555555555555555555555……
静静的夜空中,男子汉粗犷悲怆的哭声犹如狼嚎一般慑人心魄,飘荡在寒冷的空气里。
“明白了……”
汪小琴默默地说。
“居然还有这事??!太欺负人了???”
两条黑影向这边跑来。
空旷的大街上皮靴声格外响亮。
“他们来了,别说话,快开车!”
女演员急急地悄声说。但为时已晚。两名小区的保安早在暗中偷听了很久,此刻大步冲到汽车前,将正要发动的小王拦住:
“等等!你,嗳不要着急走嘛!”
“你们要干什么?”汪小琴叱问。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叉开腿,似笑非笑,不卑不亢,阴阳怪气地说:
“例行公事。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我是汪小琴。”
“是吗?”有个家伙上前一步端详着女演员漂亮的脸,“无论是谁——其实我们知道你是那个臭戏子,原先县评剧女演员汪小琴是??还知道……请快点,出示证件!喂!还有你——小伙子!”
“请客气点——”
小王的话还未说完,左腮已挨了重重一拳:“这个怎么样?还不够客气吗?”
小伙子被打得眼冒金星,立刻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其实在悬圃县原先的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治下,一些黑保安无恶不作,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为有钱人和领导看家护院,而对于老不信们包括给县委书记开车的小王,有时候都不放在心上!
当然了,除非王国清书记发话或受到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的警告……
掏出证件。
检查完两个人的证件,两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