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明白,柏书记。”肖子鑫的脸更红,不是精神焕发,而是心潮澎湃。他飞快在瞟一眼女友柏心钰。
“干什么呀你们?烦人劲儿,”柏心钰故作生气在给肖子鑫一只大虾,白她父亲一眼,“叫人来吃饭,还是工作工作工作……烦人!”
“呵呵,这孩子,好,”柏书记大手在紫红的脸上狠狠撸一把,“不说了,喝酒!”
……
从此后悬圃县委、县政府各部门的工作都有了新的起色和长足的进步,肖子鑫在其中也扮演着独一无二的角色,无论你北京来人还是有头有脸的头头脑脑光临,应对自如得心应手,客人颇是满意且留下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把那些往日头难剃脸难看的管事儿的一个个的毛都捋得顺溜溜的,彼此关系一改昔日公事公办的生硬局面,一派融洽欣欣向荣。
舞场上一波一波的花蝴蝶能转晕所有来客,酒桌上能灌倒各路海量高手,交际中能摆平所求的精英好汉,可谓一路顺风勇往直前,真是过上了几天省心又开心的顺风顺水好日子,委实叫人难以忘记。肖子鑫只记得到悬圃县的各路领导远远超过以往。
但是,悬圃县扫黄打非的风暴也在暗中酝酿。
肖子鑫的调查报告里,最大最可怕的人物应该是王国清书记。
他在柏书记家喝酒那天晚上,高县长正在看他写的调查报告。
肖子鑫跟柏书记没说实话,但他写在调查报告里面的人与事却完全是与仿古一条街密切相关的重大内幕……
就连高县长都看得惊心动魄。
这份分量极重的调查报告,让人看到肖子鑫的确才华横溢,而且忠诚老实,自己没有看错人!这是几天来一直萦绕于高县长心头的一句话。
对于王国清书记家里的事情,高文泰县长心里已经了解很多,而这次肖子鑫的调查报告恰恰印证了他之前从其他不同渠道获得的那些令人难以置信说法,肖子鑫就象后来引人注目的《焦点访谈》的白岩松、水均益或南方系一些深度采访的资深记者一样,将一些人与事背后的来龙去脉挖掘得淋漓尽致,触目惊心。而且仅仅用了三天时间。
王国清的三个儿子本来都在机关工作,但那时收入不多。最初,王国清的爱人想用老大的房子开个美容院,让儿子利用业余时间去管管,也闹个“第二职业”干干,找条财路。
没想到,这条路还真找对头了。
十几年前,当装饰一新的王家“天赐宫美容洗浴院”大门前鞭炮齐鸣,隆重开业之后,“天赐宫”的生意并不火爆。倒是为了支持儿子的事业,王国清隔三岔五地带着他在下面县里工作的同事和社会上结识的狐朋狗友来“天赐宫”洗洗头,鬼混一下。
后来,在全市第一次针对所有娱乐业进行大整顿时,根据群众举报,有关部门严格检查了“天赐宫美容洗浴院”,并拘留了三个按摩女,三名按摩女在局子里承认“院里有**服务”,因此大儿子王立家随后也被毫不客气地拘留,天赐宫还受到了罚款处理。
那时,王国清还在下面县里当一个不出名的小科长,见到这么一个结果有点坐不住了,但市里的事他自知说不上话,再三思考,在爱人的催促下,他硬着头皮找了一条重要的“线”儿求情,主动向民昌区公安局和办案人员送了五百公升汽油票(呵呵,那时候汽油票可值钱了),又给领导送了一些礼物。
后来,还是时任公安局长的魏学才发话,暗示初犯可以从轻发落,民昌区分局才撤消对“天赐宫”的处罚决定,只象征性地罚了点款了事,并没有以“收容、指使、容留妇女”卖yin罪治他。
于是乎,王国清认为公安局这一关算是彻底走通了。
那一次整顿过去之后,县里的经济发展和财政收入都陷入令主要领导尴尬的低谷时期。
经过调整,天赐宫大张旗鼓地重新开业。与过去唯一不同的是更换了一名“少帅”。王国清的大儿子王立家不愿再干,他叫不久前的那次整顿吓怕了,由其三弟王立业正式接手经营。在胆大妄为上,一直在医药公司当保卫干部的王立业的确比他大哥更胜一筹,社会朋友也多。他先后招来二三十名南方小姐轮番上阵,其中21人有卖yin前科。
奇怪的是,本市的小姐他一个不要,无论长相如何。
渐渐地,“天赐宫”的名气响了起来,本地的、外埠的、经商的、掌权的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不胫而走,就像猫儿们嗅到了腥味,形形色色的“客人”每晚都络绎不绝,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