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阵子,包局长见肖子鑫手上没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替他点上,肖子鑫也没好意思把自己桌子上的大中华硬给他,只好点燃了再上眼睛抽了几口。
“肖局长,今天来有事啊,有事您就说,能办的大哥我办。”抽上烟,说着话,包宏仁知道肖子鑫不会没事跑到他的一亩三分地他的地盘上来专门看看他,一定有事。至于什么事,他不知道。
“包局,”肖子鑫开口道:“呵呵,算你猜对了,老弟今天来找你,还真就有点儿个人的私事,看看能不能帮忙。”
“呃,什么事,说,办。”
“我有个表哥,在下面我老家娘娘寨开批发商店,可能是进了点烟没走你们的途径,上沈阳市场上弄的,结果今天早上回来可能被你们的人给扣下了……”
“哦,有这事?”包宏仁怔忡了一下,看样子刚上班他有可能是真的还不知道此事,不过说到工作,包局长立马脸色不象是刚才那么嘻嘻哈哈、随随便便了,尽管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谁,也知道肖子鑫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但是一提烟的事,尤其是手下扣了他表哥的烟,估计就不会是一般的货,少来少去也不会惊动他亲自出马上门来找自己。
“刚上班,这个事下面还没跟我说,这样,你先坐,肖局长,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包宏仁起身道。
“好,包局长,那先谢谢了哈!”肖子鑫客气道。
包宏仁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他介绍说是执法大队的邢大队长,“情况呢是有这个情况,我把小邢也一起叫过来了,这位公安局肖局长认识,你跟肖局长介绍一下是怎么个情况。”
肖子鑫一看心里就明白他这是要耍滑头了,他一边依然客气地跟对方握了握手,一边想到,要是不耍滑头,他也没必要把此人叫过来,行,不是不行,直接点个头告诉怎么回事就完了。
“肖局长,那个人是你表哥啊,呵呵,不好意思啊!”大队长先客气了一番,然后坐下跟肖子鑫解释,他说的情况跟表哥肖子杰跑到公安局跟肖子鑫说的情况大致一样,刚才包宏仁出去时,肖子鑫走到窗边看到烟草局楼下后院有一辆加长的蓝色大卡车停在那里,除了车头,后面加长部分被苫布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估计那个车就是表哥肖子杰所说的拉烟的车了……
“早晨我们例行公事,上路检查,没想到那个违法拉烟的车是你表哥的,当时他也没说,我们就按照惯例和法规扣了……”
执法大队长说了一大套,无非是官样文章,官话套话而已,肖子鑫是来帮表哥要货的,不是来听他们扯淡的,心里不快。
说了一阵子,包局长见肖子鑫脸色不佳,使个眼色让那个人走了,之后,他继续跟肖子鑫说话。
正如肖子鑫来之前,心里所想的那样,同样是法律,同样在一个悬圃县工作,分管不同的法律事务担负不同的法律责任,但是法律跟法律又有不同。如果是其他别的事,这个包宏仁不会轻易不给肖子鑫这个人一个面子,至少肖子鑫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啊。以后他怎么敢保就不会有求于肖子鑫?
然而,烟草局执行和遵循的这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直接牵涉到法律与经济利益问题,油水大啊,不说别的,就他们每月的工资水平、福利待遇、经费开支等等……许多事都直接跟他们的工作绩效直接挂钩。何况走私香烟还涉及到违法行为,弄不好除了扣货、罚款,还可能追究法律责任……
因此,每次抓到人和货,各机关单位来人找包局长——包宏仁都是不太好使,加上他本人在当地并没有什么亲属朋友,铁面无私,所以要想在他这里要个面子,挺难。
肖子鑫之前不知道,但是一坐下跟这个包局长一说一谈,心里很快就感觉到了此人不好说话。
一时间,心里也不觉生气,不是生包宏仁的气、烟草局这帮人的气,同时也生自己表哥肖子杰的气——我考,你说你在乡下开商店就开商店,做生意就做生意,干什么不好你非要跑到沈阳去私自上烟,而且一上就是几十万元的货?这下好了,让人扣下了,人也抓住了,我这个当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老弟都得为你的面子上门求人!还不一定能行!靠。
这么一想,脸色就有些难看,那包局长又如何能感觉不到肖子鑫的心情变化呢,其实他也是有点儿左右为难!
手下起早辛辛苦苦把人抓住了,货扣下了——几十万元哪,自己怎么能上下嘴唇一碰,说放就放了呢?
那样的话,如果有人往上一捅,麻烦大了,自己恐怕也别想在悬圃县再当这个烟草局长了……
这期间,肖子鑫的表哥肖子杰多次来电话,肖子鑫掏出手机看看没接,按了。
“肖局长,”包宏仁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回来坐下叹息一声说:“咱们实话实说,这事,不太好办啊!”
“今天这事,我都没想到你会亲自上门来找我,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表哥。可是,现在人抓到了,烟也扣下了,局里大眼瞪小眼——一帮人都在看着如何处理呢,你说,我这个当局长的也不容易啊。”
“是啊,”肖子鑫点头,“要不我也不会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