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喜欢在清宁的早晨醒来,耳旁只隐约可闻几声悦耳鸟鸣,能呼吸着清新空气,睁眼便可欣赏窗外风景,有几缕晨阳照在郁郁葱葱的植株上,让晶莹露滴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更有一缕悄然洒进窗子,照亮她的眼睛……
当然,气候不能总是遂人心愿,时有倾盆大雨,也偶有绵绵细雨。
杜凌不喜欢雨天,或许在另一个世界生产时她没有多余心思在意过天气,但在北宋的这些日子,她觉得更倾向能让她心情开朗的明媚阳光。所以,在好天气的早晨锻炼总能令她倍加热衷,可清醒时一听见淅沥雨声便会没了兴致。
但这天的情况却很特殊。
杜凌是被雷雨惊醒的。
她在睁眼的瞬间就习惯性地朝窗外望去,却发现视线被遮挡,原本在视线范围内的东西全都瞧不见,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心惊肉跳,挡住她的可不就是面朝她而睡的秦土匪?而她的脑袋正靠在这厮胸前,
此时,一个惊雷下来,杜凌的身子跟着一颤,耳旁还是某人微弱均匀的呼吸声,可想而知,这家伙睡得正熟。
思绪渐渐清晰,杜凌将身子往后挪动几寸,仔细打量起眼中这张清秀俊逸的脸。
秦沐斐看似睡得不太安稳,他的剑眉并未舒展,微微拧皱,浓密的睫毛如扇叶垂盖,肤色健康,脸颊与下巴已冒出青色胡渣。
也不知出于何因,杜凌脑中忽地冒出一句话,这家伙是个络腮胡,毛发浓郁的男人在生理需求方面比较旺盛。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能清晰得听见豆大雨滴砸落在屋檐与地上的声音,原本该是烦躁厌恶的心情,她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这种安宁,来自身旁这个男人。
他,秦沐斐,是她的丈夫,即将伴她一生的男人。
杜凌的唇角不知不觉地上扬,纤细的食指已经抚上男人的剑眉,心中有股强烈yù_wàng想帮他舒展眉间的拧皱。
昨晚睡得太熟,不知他是何时摸上床的,不过她显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的“侵犯”。
“不睡了吗?今日暴雨,我可以不去柜上。”
秦沐斐忽地抬手抓住眉上滑动的手指,送到唇边轻轻一碰便拽在手心不曾放开,心情愉悦地解释道:“昨夜打雷,见你睡得不好就上来陪你了。”
他素来警觉,自是发现了她的动静,可原本以为只是睡不安稳,直到她的指尖触及他的脸后他才断定她是真的醒了,并且没有发怒。
杜凌只觉得脸颊一片温热,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眼里的脉脉温情,心跳似乎在此时失去了正常频率,因为错乱而让她有些慌。
“秦土匪,我大概在许久之前就挺喜欢你,只是没发现。”她没有丝毫要逃开的意思,反而顺着心意将此时的感悟一吐为快。
因他而动心,原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带着几分因刚苏醒的沙哑,掩盖了窗外的暴雨,如一首美妙旋律飘进了秦沐斐的耳中。
“大少爷,大少奶奶!夫人传了话过来,说是前头有贵客拜访,请大少奶奶梳洗过后到堂屋去见客。”
秦沐斐还没来得及全面感受这句直白温软的阐述,门外就响起了丫头的声音,由于怕雨声太大,她自是扯着嗓子喊的,并因天色尚早怕房中二人未曾苏醒,便又立即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