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杜凌故作专注地埋头翻书,头都没抬便道:“这儿是医务处,要找姑娘到前楼。”
现下已是姑娘们的“上班”时间,特意过了她的坐诊期上门来,能安什么好心?
秦沐斐闻言略微一怔,迈门槛的脚僵了那么一会儿,见杜凌只顾着手中的医书也便了然,进了门立在案前睨着她笑:“我是来找你的。”
那嗓音,轻柔得想把人家的骨头给酥没了!
杜凌一阵恶寒袖中的手臂都起鸡皮疙瘩了,她挑了挑眉唇角暗自一扬,用公事化的口气问道:“什么症状?痛还是痒?同房疼痛还是小腹坠痛?私部瘙痒还是气味恶性?是否伴有红疹?把裤子脱了到一旁的诊榻上躺下。”
秦沐斐不禁面部抽搐,忍住夺书撕毁的欲念俯首凑近,加大音量吐字清晰地解释:“杜大夫,我不是楼里的姑娘,我是男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杜凌自然能感觉到某人的极力克制,憋住笑意故作淡然地抬眸瞥了某人一眼,恍然道:“原来是看男科的,行,我倒也略懂一二。什么情况?直接不举还是举而不坚?”
她那凌厉的眸光直接落在男子脸上,见他神色僵硬面色难看便微微蹙眉,“哟,冒冷汗了,那就是早泄?其实不必太自卑,早点晚点都得泄的,比直接不举的还强了一点。这么说吧,早泄的原因分心理和生理的,也不是说完全不能治,把裤子脱了到——”
“秋月娘,我是你夫君,不是病人!谁给你权利在这儿一个劲儿让男人脱裤子?有你这样总让人脱裤子的大夫吗?别给我胡闹!你是我秦家的媳妇干出这种事有悖妇德!”秦沐斐实在听不下去了。
虽然他知道这个妻子在半年前被休出家门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但今日这番话能将他打击得外焦里嫩,一个青楼驻店女大夫莫非还给男客看病不成?
他如何能忍受自己妻子在这种烟花之地查看男子们的……那东西!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早已不是什么秋月娘了,我姓杜名凌。这位爷,我看你是心理和精神有问题吧?还真不巧,这两方面我不熟,看不了幻想症和精神病,不过前楼的姑娘们就爱你们男人这毛病,上外边儿叫娘子去!”杜凌一如往昔地无视某人的愤怒,挥了挥手开始赶人。
秋月娘已经寻死,她自然该继续她的精彩人生。
“你……”秦沐斐强自按捺住拂袖而去的冲动。
他自问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养气功夫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可这个女人却总能几句话就把自己激的三尸神暴跳!
“你什么你,若是不看病,秦大少现在可以离开了。”杜凌知道,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秦大少的耐性应该差不多耗尽了,今晚她可以收功将息了。
却不料,秦沐斐这次倒是让她低估了。
他突然展颜一笑,似是前嫌尽去,毫不在意的样子,在杜凌面前坐了下来,好声好气地求道:“娘子,以往的事算是我做错了,跟我回去成吗?”
这半年里气过那么多回只累到自己,这个女子却不痛不痒依然我行我素,他今晚怎么也得把人先哄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