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走的是小路,虽然偶尔会见到广阔无垠的草原,多半时候都是在毫无生气的山路间行走,外面有多少人她不知道,但是依据声音,不下二十人。
龙崎受伤了,不止是脸上受伤,身上也有。连擎能把他伤成这样,她不觉得连擎会没事,或许,连擎伤的更重。
云燕潇?他想躲着云天翊,可到头来还是要碰上了。她不知云燕潇会不会很快的得知把她带走的就是云天翊,但她知道,再想与云燕潇见面,这路程该是很艰难很艰难。
靠在车壁上,明姒闭着眼睛,龙崎也在这车中,他的呼吸以及一举一动她都能听得到。
车轮轧轧,路不好,车也晃得厉害,她的身子随着车子晃来晃去,但她也不睁眼,脸色发白,唇也毫无血色,两天了,除却喝了一点水,她没吃过任何东西。
“咝。”蓦地,听到龙崎倒吸冷气的声音,明姒的眼睫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龙崎。
他正在给自己上药,衣袍褪去一半,露出肌肉紧致的肩膀,他的左肩上,一个偌大的伤口趴在肩胛骨上,皮肉外翻着,还有些淡淡的血水留下来。
他自己给自己上药,貌似有些困难,将瓷瓶里的药随意的往伤口上撒,他的下颌都紧绷着,能想象出有多疼。
慢慢的眨了眨眼睛,明姒开口,“我帮你吧。”
龙崎动作一顿,然后抬头看向明姒,四目相对,他脸上有些歉意,“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了。”
明姒没有说话,只是向他挪了挪,然后拿过他手里的药,又拿了些堆放在他身边的纱布,轻轻的擦拭着他伤口上的血水。
龙崎垂眸看着她,冷冽的脸庞在那瞬间柔和了许多,外面车轮轧轧,这里却是寂静无声。
那翻起的皮肉不禁让明姒想起自己的腿,那时受伤严重,貌似也是这般,疼的她恨不得把腿切下去。
“疼就吱一声。”把血水擦干净,明姒开始上药,这药膏一般都很刺激,肯定很疼。
“没事。”龙崎回应,视线依旧固定在她的脸上,深邃的眸子荡漾着柔和的光,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看着她的时候,神情是如此温和。
“你也把他伤的很重么?”放下瓷瓶,明姒拿起纱布一圈一圈的顺着他的肩膀和右侧的腋下缠绕,距离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身上,龙崎的身体都不知在何时绷了起来。
“那人、、、是你什么人?”连擎与他动手时招招致命,如此拼命,他很难不往别处想。
明姒动作一顿,随后抬起眼睛看着他,两双眼睛的距离不过两尺,甚至连对方的眼睫毛都看得清。
“朋友,更像是哥哥。”淡淡的回答,明姒又垂下眼睛,继续给他缠着纱布,最后在他的胸前打个个结,随后退开。
点点头,他明白了。然后穿上衣服,又抬手将脸上的纱布揭了,一道细浅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由于皮肤破开,使得四周都肿了起来。将纱布扔掉,他也没再上药,只是靠着车壁看着对面的明姒,默不作声。
“他没事,可能受了些伤,但不会碍事。”半晌,龙崎开口,低沉的嗓音,能勾起明姒心底最安逸的那一角。
明姒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对不起。”半晌,龙崎低低的叹了一声,他是想帮她,只是现在都到了这份上了,他也无力了。
扯了扯唇角,明姒的笑容也有几分无力,“没事。”他也是奉命行事,她懂他。
那深邃的眼眸荡漾过无限愧疚,看着她垂敛的眉目,如此美艳却又满是疏离,永远亲近不得,只能这样观望着,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
夜幕渐渐降临,马车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明姒在车里坐着一动不动,龙崎起身走了出去。
过一会儿,一盏油灯从外被送了进来,放置在车门一角,照亮了整个车厢。
下一刻,龙崎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些吃的在明姒对面坐下,然后一一的放到她面前,“吃些东西吧,这些日子你只喝了些水,身体会受不了的。”
看了一眼,干粮,野菜汤,很简单,但几日没吃东西,如今看到了,胃里不禁一阵抽搐。
“吃一些吧。”将干粮拿起来递给她,有些幽暗的光线下,龙崎的脸庞也格外俊朗。
没有再折磨自己,明姒接过来一点一点的啃着,无滋无味,硬的能打死人,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人吃的食物居然能这么难吃。
“可能有些难吃,不过,明日进关就好了。”龙崎低声说着,看着她有些难以下咽的模样,有些歉意。
“没事。”明姒不甚在意,外面越黑,这马车里就越亮,几乎啃了一个时辰,才将那硬的不得了的干粮咽下去。
龙崎将毯子拿出来,然后挪到角落,将地方让给明姒,“睡吧。”
明姒也没说什么,躺下来,用毯子把自己盖住,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
一夜半睡半醒,甚至龙崎辗转挪移了几次她都知道,外面天将亮,马车里的油灯就熄灭了,然后马车悠悠的动了起来,又启程了。
临近中午,这车里闷热的不行,明姒坐起身,热的身上都是汗。
注视着明姒的脸,龙崎开口道:“很热么?”
点点头,把毯子折起来,然后放到背后靠着,她看起来懒洋洋的。
龙崎动手把窗子推开,带着热气的风吹进来,明姒眯了眯眼睛,视线顺着打开的车窗看出去,绵延的山峦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