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外嘚嘚的马蹄声.沁若觉得份外熟悉.也觉得好生亲切.这是她曾喜欢的声音.好想看看.最终还是忍不住撩开车帘.看着与之交错的队伍逶迤而行.突然.她看到为首在队伍最前方的那个身影好熟悉.心头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怎么那么像清溪.”她蓦地转过头.觉得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与此同时.赫连清溪也忍不住回望了下与之背道而驰的队伍.却无意中看到撵车内的人将头伸出了窗外.竟然是个女子.脸朝着中原的方向.看不清她的身影.赫连清溪惊然了.
“怎么那么像她的身影.不可能是她.”他微微摇头.“拓拔逸哪能轻易放她走呢.”……
两支队伍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天涯海角各一端.就这样两个彼此相念的人擦肩而过.……
行了一个多月后.终于站在了上阳城外.看着高大的城墙.厚重而有质感的城门.一种久别的感觉油然而生.“王妃.我们是否要进城.守卫这么森严.我们如何进得去呢.”沁若微微一笑.抚了抚手中的金牌.那是符坚送的.在秦宫可以來去自由.别说这上阳城了.可是她却将它暗暗的收起.
“不进城.往城西走吧.”淳于愕然.虽然不解.可还是依命行事……
孙策揣着和谈的诣旨.带着两个人光明正大的进了罗越皇宫.
“汗王.中原來使.说要和谈.”一个侍卫进來禀报道.
“中原來使.”拓拔逸有些惊讶.“宣.”孙策捧着诣旨.匆匆走进來.单膝跪于殿下.
“中原來使孙策.参见汗王.”隧抬起头.拓拔逸看了他一眼.便觉此人十分面熟.
“呈上來.”侍卫将诣旨接过呈给拓拔逸.赫连清溪竟然亲自來和谈.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去会他一会.看他还能在我罗越地界上翻了船……
月上西楼.图城外月朗星稀.野风阵阵.黑暗之中.四只被月光映照得无比通透的眸子相对着.“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不妨跟你直说.我此次前來.是想以玉门关外漠南十六州跟你换一个人.”
“何人.”拓拔逸诧然.
“你的王妃.慕容沁若.”
“啊哈哈哈哈.想以你十几个州來换我的王妃.想都别想.你拿一座城我都不换.”此言一出.赫连清溪马上变了脸色.果如符坚所料.
“那就试试看.”赫连清溪霸气十足.颇有一股同归于尽之感.忽然拓拔逸眸光一转.
“她早已不在了.”
“你什么意思?”赫连清溪心里凉了一截.
“算算日子.你们应该在途中相遇过.”拓拔逸眼里沁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你的意思是.她回中原了.”他微微点头.赫连清溪蓦然想起.在途中擦肩而过的那支队伍.那辆马车.还有与之擦肩而过的那个人……顿时.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來到北山.站在北山的崖上.下面便是北香居的谷底.时节深秋.到处一片霜白.朝霞染红了天边.垂眸.透过层层雾霭.她似乎看到了北香居盛开的桃花.流淌的山泉.能葬在此地.也算是人生的圆满了.望向清泉山的方向.她仿佛看到了一汪汪缭绕着轻烟.雾气腾腾的泉池.昔日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忆着.笑着.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觉身体渐渐的飘了起來.不断的向下.向下.或许.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和好如初.重修旧好.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两月后.赫连清溪回宫.
“什么.沁若已经回來了.可是她并未回宫啊.若是她回了上阳城.到处都是官兵.一定有消息的.”符坚眉心堆成了一座小山.“她会去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拓拔逸并不像是说假话.我也暗暗的打听过了.确有此事.而且.我在途中遇见过她……”赫连清溪眸光淡淡.两眼无神……
“那你为什么不将她带回來.”符坚抓住他的衣领.十分愤怒.
“天意.一切皆是天意.哈哈哈哈……”赫连清溪凄然的大笑起來.看着他十分失落的样子.符坚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说完.转身离去……赫连清溪呆呆的站在原地木然着.
來到北香居.看着昔日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符坚不禁睹物伤神.他不停的寻找着.希望一回眸.便能看到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可是却一次次令他失望.就在他四处寻望之时.看到不远处的花丛里.彩蝶纷飞.忽上忽下不愿离去.心生疑惑.便缓缓走去.拨开花丛.突然大喜.沁若面带微笑的躺在花丛里.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他轻轻俯身.量了下鼻息.不禁心都碎了.手触碰到的体肤也已冰凉如水.似乎早已逝去多日.可能是北香居的空气好.腐虫极少.再加上天然的地理环境.所以才不致尸体腐烂.如活着一般……
“沁若.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符坚抱着她的尸体.肝肠寸断.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