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抱着觉罗氏哭得声噎力竭,觉罗氏也心疼得泪水直流,母女二人好不容易在丫鬟嬷嬷们的劝解下止住了,嫂子舒穆禄氏来了。看见小姑子衣裳凌乱浑身狼狈,眼睛肿成了两颗大核桃,双手包得像粽子似的,顿时被吓得不清,颤声道:“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一个人出去,回来怎么就……”话未说完眼泪就下来了,淑慧难免又陪哭了一场。
旁边的丫鬟嬷嬷们赶紧接着劝解,正乱作一团的时候,费扬古也才外院赶了过来。觉罗氏见这样不是个事,赶紧收了泪开始安排事项。五格被打发出去尽快将府里常请的大夫接过来。舒穆禄氏被丫鬟嬷嬷们搀扶着送了回去,她怀孕的月份尚浅,此时正是不太稳当的时候,还是回去好生歇着比较妥当。
看了看抱着淑慧心疼得直骂该杀的贼人的费扬古,觉罗氏泣声道:“还请老爷好生查问一下今日跟出去的随从,到底发生了何事?怎生让我的妞妞糟了如此大罪?”
“夫人且放心,我定会查问清楚的!”费扬古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想他大半生都在沙场征战,也算是杀人如麻了,如今虽然老迈,但自己的闺女总还是能护住的。
觉罗氏点了点头,抚了抚淑慧的鬓发道:“还请老爷稍候片刻,大夫估计过会子就会来,我先带妞妞去梳洗更衣。”说罢吩咐丫鬟嬷嬷们打水的打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捧梳洗用具的捧梳洗用具……自己则领着妞妞去了旁边的耳房里。
梳洗、更衣、诊脉、上药……好一通忙乱之后,费扬古、觉罗氏、五格和淑慧又聚在了正院的上房里。富存在宫里当侍卫,最近几日都在宫中值宿,还要过些时候换了班才能回府。舒穆禄氏到底是受了些惊吓,大夫看完淑慧之后也去给舒穆禄氏把了把脉,所幸没什么大碍,歇息静养一下就好,虽开了一副安胎的方子,却是吃不吃都没什么要紧的。虽然听大夫的意思是没什么大碍的,但觉罗氏还是派了吴嬷嬷去好生安抚了一番,告诉她淑慧没什么要紧的,你只管安心养胎就好,万事有阿玛额娘在呢。舒穆禄氏哪里还敢再折腾,听了觉罗氏的话老老实实的卧床歇息。
“所以你就自己冲上去了?还是手无寸铁的?”费扬古将淑慧抱在膝上,万分心疼的看着淑慧被大夫重新上药包扎过的双手,虽说是为了救皇家阿哥,但自己从来舍不得弹一根手指头的乖闺女被人伤成这样,心里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女儿不能给阿玛的脸上抹黑!”淑慧正色道,看费扬古脸上难掩心疼,又抱着费扬古的脖子娇声道:“阿玛不必忧心,伤处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其实都是些皮肉伤,女儿都不疼的!”
“还说不疼呢,刚才上药时抱着我直叫唤的是哪个?”觉罗氏在一旁拆台道。
“额娘……,那我上了药之后就不疼了嘛!”淑慧拉长了音调边撒娇边狡辩。
费扬古见闺女如此懂事,受了伤还不忘安慰老父,心中老怀大慰之余也更加心疼自己的乖闺女了。只是伤是为了救皇家阿哥受的,不仅不能提什么不该以身相救之类的言辞,就是口出怨言都是不应该的。哪怕心里再怎么埋怨四阿哥不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呆着,没事凑什么热闹?口中却还要夸自己的闺女做得好,应该的……想想实在是憋屈得紧。
转头看见坐在一旁的五格,顿时火冒三丈:“叫你好生护着你妹妹,你是怎么护的?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说你那武艺都是白练的吗?啊?你妹妹在眼皮子底下都能受伤,你这做哥哥的也不嫌丢脸……”
费扬古逮着五格是好一顿训斥,五格也不辩解,老老实实的站着听训。一方面他确实觉得自己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竟然让妹妹受伤了;另一方面同为男人,他知道阿玛心中的憋屈,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其实今日面对四阿哥时他的态度甚是无礼,虽是性格使然,但也有几分故意的嫌疑。心知此事与四阿哥没什么干系,但谁叫妹妹是为了救他呢,心里迁怒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老爷,妞妞救了四阿哥,你说皇上会不会明言告知众人?”觉罗氏忧心的道。救了皇家阿哥虽是好事,但妞妞不是什么需要建功立业的七尺男儿,而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此时名声大显却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又是那种打打杀杀的,难免让那不晓事不知情的以为妞妞是个不安份的,还有那心怀妒忌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时说不定什么脏水污水的都往妞妞身上泼呢。
费扬古大手一挥肯定的道:“夫人放心吧,皇上向来英明,又是个再精细不过的,定然不会将妞妞救了四阿哥的事情大肆宣扬的,我估计皇上会重新找个由头赏赐一番。”想了想又皱眉道:“就是不知那四阿哥是个什么性子的,年纪尚小难免思虑不周,他会不会随口就说出去了……”真是越想越是担心,只盼那四阿哥不是个大嘴巴的。
被费扬古担心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胤禛此时正候在门外等待康熙的再次召见。
他一回来便将事情的经过当着汗阿玛以及诸位亲王大臣的面隐去有关淑慧的部分详细述说了一遍。经过一番探讨,简亲王雅布主动请缨调查此事,一方面他现掌着宗人府,被刺的又是皇室宗亲,他自是要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另一方面受伤的人里他的儿子雅尔江阿算是伤势比较重的,他向来看重他的这个嫡长子,准备过几年等他再长大些就请封为世子以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