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沈元熙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面前这个还是一个女子么?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真水见沈元熙又气又急的模样,准备再刺激刺激她,“你该知道,他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若不是熟悉的人,想靠近他都很难,而我可以和他这么近,说明什么?呵呵,自然是他信任我,而且……我们的关系不一般。”说完,真水也不看沈元熙瞬间傻掉的表情,越过她,伸手轻易地将宇文骜扶起让他平躺到床上,然后随手扯过一个被单盖住他的关键部位便开始一丝不苟地施针,而此时她脸上的戏谑早已不见,换成了满脸的严肃和认真。
沈元熙许久才从真水的话中回过神来,她知道真水说得没错,宇文骜确实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她嫁给了他,不也没获得他一丝信任么?连那次他将命交到她手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中了毒确实撑不下去的原因,她想,就算当时在他身边的不是她而是别人,他也没得选择会将命交到对方手上。
思及此,沈元熙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失落。她抬眸看向灯光下一躺一立的二人,只见女子额头渗出一层汗珠,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下的银针,十分专注地为他排毒,而男人紧紧蹙着的眉头随着银针的扎入时而舒展时而蹙得更深,远远看来,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让沈元熙无法融入。
她觉得在这闷热的密室里,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瞬间变得冰凉,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让她止不住轻轻颤抖。
宇文骜怀中那块娟帕她还未确定主人,此时又多出一个又会医术又一心为了宇文骜着想的美貌年轻女子,这要她怎么想?
她发现,确实是她高估自己了,原来宇文骜的内心不是紧闭的,至少那个“晴”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信任的,而她们可以轻易地靠近他,但是她沈元熙呢?还离他的心多远呢?
她慢慢捏紧了自己的袖袍,一种无力感瞬间蔓延全身,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爱情,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努力就能获得的……
默默转身,沈元熙退出了密室,留下两人和一室的热气蒸腾。
宇文骜终于被移出了密室,由弑天和真水照顾着,沈元熙再没有去看过他,无聊时便找净心大师下下棋,或是听他讲讲佛法,在净心大师口中,往往很复杂的一件事可以被他一语破,道出真谛,这让沈元熙这几日纷繁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一点。
此时,沈元熙和净心大师正在院子里对弈,净心大师一粒黑子落下,整个棋局输赢已定,沈元熙悻悻地放下手中的白子,轻声道:“是我学艺不精,让大师见笑了。”
净心大师转着手里的佛珠,对着她和蔼一笑,“这盘棋其实很精彩,如果你不这么步步紧逼,也许会走得更远,小施主,凡事不如放开一些,说不定会看得更清楚呢,不如你试试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来看这盘棋,那么你一定会后悔刚才落下的那一子的。”
沈元熙将信将疑,站起身来走到一边,俯瞰下来,整个棋局顿时豁然开朗,她刚才确实是心急了一点。她微笑,道:“谢谢大师指点,元熙明白了。”
这时,一个穿着青衫长裙的窈窕身影从远处走来,明明未在尼姑庵出家,却偏偏一身类似于尼姑的长袍,她人未到声先起:“老头,好久没和你切磋了,让我来一局怎么样?”
沈元熙转脸,就见一脸冰冷倨傲的真水身后是已经清醒了、此刻正神清气爽走在真水身后的宇文骜,沈元熙看到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不正常的蜡黄,但整个人似乎已经恢复,她放心了不少,但是自从有了那日在密室里的事情,她觉得她无法再以平静的心情去面对真水,特别是在她和宇文骜那么近地走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她还不等两人走近,便对净心大师道:“我去替你们泡茶”,然后匆匆地走开了。
宇文骜微眯了眼,默默注视着沈元熙消失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沈元熙当然感觉得到身后两双目光的注视,她像一个战败的逃兵,狼狈地从战场上跑下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没有自信,可以赶走宇文骜心里的那个“晴”和他身边态度亲密的并得到他信任的真水,更别说他王府里还有那么几名姬妾。
第一次,她发现她这般懦弱,几日前想好的一大堆要和他说的话和问题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连正视他都不敢……
沈元熙在厨房整理好了心情,这才开始烧水泡茶,尽管她尽量拖延时间,水还是很快就烧开了。
沈元熙拿来净心大师惯用的那个紫砂壶泡茶,揭开盖子才发现茶壶里面一层厚厚的茶垢,而且茶壶的边沿也缺了一个口子,看起来十分破旧,她真不明白净心大师为何会用这般老旧的紫砂壶泡茶。
“清竹,前几日我让你下山买的紫砂壶呢,为什么不换上?”沈元熙朝着院子里正在看佛经的小沙弥喊了一嗓子,清竹很快地拿来了那个新的紫砂壶。
“看这茶壶有多少茶垢啊,清竹你可不许偷懒哦,要把茶壶洗干净。”沈元熙点了点清竹的脑袋,指了指旧茶壶,端着新泡好的茶便走了,清竹张了张嘴想提醒她什么,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便只得作罢。
沈元熙此时正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儿,让自己别再当逃兵,要勇敢地面对宇文骜和真水,所以清竹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