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青儿转身,抬手一点残废皇帝。
高公公随意地抬脚重重地踢了皇帝一脚,冷笑着道:“留着呗,如果不被他自己的属下泄愤杀死的话,留着一条烂命对王爷也还有些作用。”
高公公离开之后,庄宁随意地收整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许多东西都是皇帝赏的,她拿着也没用,所以要离开,还真算得上孑然一身。
果然,没等多久,打斗声渐消,皇帝精心培养的死士被杀了个精光,而那些逃跑的宫女太监宇文骜也没为难他们,统统放走了,偌大的一个山谷,除了躺在地上的死士以外,宇文歧宣的人一个都没剩下。
宇文骜领兵站在皇帝的马车前,看着青儿下车,两人对视一眼,默然无语。青儿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才轻声道了一句“恭喜”,是恭喜他,也是恭喜自己,至少他们共同的目标完成一半了。
“你要去哪儿?”看着换了一身普通装束的青儿越行越远,宇文骜终于问出声来。
“回家。”简短的两个字,带着无尽的心酸,虽然她早已没有家了,但是她还想在临死前回家乡看看,对皇帝下毒,她自己也伤得不浅,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一路顺风。”说罢,他冲着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跟了上去,他们要护送她安全到达,既然已经帮不了她什么,宇文骜也会尊重她的决定,毕竟是非之地,是没有人愿意留下的。
“王爷!”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人,步子踉跄,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但那一声呼唤却是十足的激动,连音调都高得变了样。
宇文骜一见来人,赶紧迎上前去一步,赶在他跪倒之前扶住他。
“干爹,快快请起。”
原来这人正是高公公高适。高公公眼含泪水地看着面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十多年了,以前那个只会默默地用冰冷的眼光看人的瘦弱的小孩子已经长这么高了,他就算站直了身子也才到他的肩膀,他骤然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因为他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干爹,这些年辛苦你了。”宇文骜扶着他,这句话说得分外诚恳。因为在几十年前,九王爷曾对还是一个小太监的高公公有过救命之恩,谁知这个高公公也是个感恩的人,后来宇文歧宣当了皇帝,他一步步地升了上去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无意间知道了皇帝用慢性毒药杀害九王爷和九王妃以及年幼的宇文骜的事情,所以在九王爷和九王妃死后,他偷偷传消息给宇文骜,并想方设法在皇帝派出去监视宇文骜的姜公公的眼皮子底下换下了以后的毒药,没让宇文骜再被迫服毒。
所以,宇文骜才有命活到了今天,从那儿以后,他就把无儿无女的高适当成了自己的干爹,对他尊敬有加。正是因为有着高适的帮忙,沈元熙进宫后是否侍寝以及她的一切情况他都掌握得很清楚,而他借着高适在皇帝要沈元熙侍寝的那一夜喂了皇帝迷幻药,让皇帝和另一个女人欢爱,而宇文骜则潜进芙蕖宫,要了他的女人沈元熙。
阴差阳错间,皇帝和沈元熙都当了真,而只有高公公和宇文骜才清楚地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宇文骜又买通了御医,让他说沈元熙身子太弱,不适合侍寝,这才保住了她的清白。他为她做的一切,只有她不知道罢了,但是他也不敢让她知道,他怕她还恨着他,要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而是他的,真不知道沈元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干爹,现在战事刚起,你留在这里不太安全,我命人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好好休息,等我成了大事,为爹娘报了仇,再来接你。”
高公公在宫里那么多年,自然很会看形势,他肯帮助宇文骜,除了当年九王爷的救命之恩外,他还看中了宇文骜是个重情重义一言九鼎之人,这样的人,才不会做兔死狗烹之事,见宇文骜如此安排,他自然没有异议,所以愉快地点了点头,同时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语重心长地道:“凡事讲究个度,切不可逼得太紧,还有,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九王爷和九王妃在九泉之下才不会为你担心。”
宇文骜不是个多话的人,闻言,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看着高公公佝偻着背一步步走远了。原来习惯了卑躬屈膝的人,就算解脱了,可身子也再也挺不直了。
宇文骜有些心酸,但是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王爷,太子如今已经逃到了浔阳,得浔阳太守的庇护,召集了两万人马回京了。”弑天在身后低声道。
闻言,宇文骜勾了勾唇,看着不远处那辆华丽的马车,“真该让那个狗皇帝听听,他的儿子们一个个是多么不孝,老子拼着命将他救出来,他不想着搬援兵来救,倒是慌着回去和宇文琰争皇位,行啊,就让他们先斗一斗,我们做好准备,收渔翁之利就好。”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而弑天自然知道他急着回去做什么,默默地留下善后,并让人将皇帝挪到更为隐秘的地方去。
……
沈元熙早就醒过来了,她躺在床上没有动,不是因为有人点了她的穴道,而是她已经试过了,这个屋子她出不去。
这是一间很朴素甚至称得上简陋的屋子,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和角落的柜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闻着屋子里熟悉的香味,她知道这是宇文骜的房间。
周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