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晴冷笑着继续道:“因为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身上背负着仇恨,你知道在他差点被毒死时跪在我祖父面前说了什么吗?他说……只要我祖父帮助他完成大业,他一切都听他的,而且为了表明决心,他还起誓,愿意娶刘家的女子为妻,如若成功,便立其为后,而且这一生都只要我替他生孩子,而我生的孩子便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便是真相,所以他的心里没有爱情,更没有你!”
“够了,我不要听,够了……”沈元熙痛苦地用双手捧住头,脸颊一行清泪滑下,她本来以为她不会再哭了,但是一听到关于孩子的事,她还是止不住伤心。
“你知道他身上有着剧毒现在都还没有解药的事情么?你知道这些年来他受了多少苦吗?你知道他九岁差点死去时突然变得坚强时那令人心疼得表情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用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去捆住他,想将他留在身边,告诉你,不可能!”刘雨晴近乎疯狂地朝着她低吼道,秀美的脸上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沈元熙终于知道今日刘雨晴来这里的目的了,告诉她真相,然后让她死心。其实她不用这样的,因为孩子一死,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对宇文骜的爱也一并熄灭了。
她太累了,太痛了,当她亲手将还是一团肉球的孩子装进瓷罐时,她就知道她该放弃了。
泪水不停地落下,眼睛痛得快要炸裂一般,但是她无法让自己不去伤心。她将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缩在床角,颤抖得像风中落叶一般。
为什么刘雨晴要这么残忍,让她知道这所有的真相,让她明白她这么久以来付出的感情是多么可笑,爱上一个一直把自己当仇人的人,他痛苦,自己也痛苦。
若是不知道真相,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至少她真爱过他,他也被自己的真心打动了,逼她打掉孩子只是因为他不得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宇文骜对她,只有恨,没有爱,而这个孩子便是死在她的无知之下!
身体的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她觉得她的心都在滴血,惶恐无措之感像一张网一般罩了下来,她觉得她的世界整个寂灭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她可笑的爱情都沉入了无底深渊,她的灵魂也跟着一起死了。
刘雨晴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桌子上,她的面前是打了结的白绫,微微晃动着,让她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这一根白绫,可以了结她的所有痛苦,她的心已死,留着这副破败的身躯还有何用?她好苦,活着真是太累了,宇文骜,这世爱错了你,如果有下辈子,我定不再爱你!
柔美的下巴放在了白绫之上,苍白的唇紧抿着,清泪不住滑落,隐没在她优美的颈脖上,双手无力地垂下,双脚用力地一蹬,她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在向这个世界告别。
别了,永远……
……
景德山庄之内,茶杯“砰”地一声落地,宇文骜突然捂住左胸口,脸色有些仓皇。就在刚才的那瞬间,他的心莫名地一痛,手上的杯子便落在了地上。
弑天已经去了几天了,不知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他们的孩子……应该已经没有了……
他抬眼,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惨白的天空,满脸的怅然。
他舍不得那样对她,可是他对刘宰相发过誓,如今准备了这么多年,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这个时刻不能稳住刘宰相的心,那一切都会功败垂成。为了大义,他不得不暂时舍去他们的孩子,他和她都还年轻,他将来会补偿给她一世的疼爱的,即使没有孩子,那也无所谓了,他只要有她就好!
他闭上眼,眼角有一抹水光闪烁。
“王爷。”弑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没有转身,沉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弑天默然地递上手里的瓷罐,宇文骜接过,上面没有擦拭干净的暗红血渍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颤抖着抚摸上小巧的罐子,目光带着慈爱和沉痛。这就是他和她的孩子,两个月了,小家伙才这么小一团,要是长大了会像谁呢?可一定要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她一样,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也像她。
不要像他就好,他……有什么好的呢?自私,无能,父母之仇还没报,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儿,他确实该死。
“她……还好吗?”他哽咽着问道。
“听了你让我带的话,一口气吞了药,然后亲手将它装在了罐子里。她失血过多,已经被救了过来,我走之时她还没醒,我怕刺激她,所以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弑天的语气很冷淡,不带入丝毫感情,因为他怕一个控制不住会一拳打在宇文骜的脸上。
宇文骜闻言,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瓷罐,想象着她含着泪,带着满腔恨意地看着自己的双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下去。”他漠然吩咐,弑天了然地退了下去,身后,宇文骜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颊,指缝中有水渍溢出。
熙儿,对不起,你等我,很快,我就会回来接你……
在景德山庄外的山坡上,宇文骜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山坡,那里一年四季都有五色的野花还有不败的绿草,他用手一点一点地挖开泥土,挖开石子,不去理会鲜血淋漓的手指,他将那个瓷罐埋入其中,然后找来一块漂亮的石头,一刀一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