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铺子交给几个下人照料,晏祈陪着沈元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唇角止不住地微微上翘。
他,很喜欢现在这种平和却幸福的感觉。因为母亲去世得早,他很小就跟着父亲奔波做生意,看惯了人情世故,所以更加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位善解人意、聪明体贴的娘子,到时再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儿女就好了。
当他在看到沈元熙的第一眼他就被她恬静又带着淡淡哀愁的模样打动了,他知道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种人,只可惜,他来晚了一步,所以才有今日的遗憾。
沈元熙和晏祈走在前面,寅时和陪着出来的阿贵在后面聊得很开心,阿贵本就话多,再加上寅时经常来同福堂拿药两人也熟识了,是以一阵阵笑声从后面传来。
沈元熙回头,看着两人都是一脸纯真无邪的模样,不禁有些羡慕,如今的她,可再也不能像他们那样笑得那么开心了,她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她转脸,看了晏祈一眼,只见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正投入地想着什么,她也没什么话和他说,气氛难免尴尬,所以她转过头去,提高声音道:“你们俩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寅时见她说话,赶紧上前两步挽住沈元熙的胳膊兴奋地道:“小姐,刚才小贵子在给我讲晏公子给病人看病时的趣事呢,真的好有趣!我讲给你听啊……”
“诶,我说过不要叫我小贵子的,听着好像宫里的公公!”阿贵在后面不满地嘟囔着,寅时转头朝着他做了一个很丑的鬼脸,阿贵看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边,寅时继续高兴地同沈元熙道:“就有一次啊,一个很胖很胖的富贵人家的妇人来让晏公子诊脉,说她经常喘不上来气儿,晏公子一看啊,其实她没病,只是太胖了,所以才会经常觉得不舒服,但那妇人特别爱吃肉,所以越来越胖,晏公子让她的家人不给肉给她吃,可她哭着闹着不从,没多久,她又来找晏公子看病,晏公子就出了个主意,和她的家人商量好了,齐齐不说话,装出一脸哀伤的样子看着她就摇头叹息,那天回去不仅不阻止她吃肉,还特意买了许多肉劝她吃。你猜怎么着?呵呵,那妇人感到奇怪啊,她看到所有人都对着她摇头叹气,还一副哀伤的表情看着她,她猜到她可能得了什么绝症,所以啊肉也不吃了,伤心得天天没心情吃东西,结果几天之后啊她受了一大圈,后来也没有不舒服了,知道真相后她还特意来感谢晏公子呢!”寅时满脸骄傲地讲完了这件事,沈元熙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她转眼看晏祈,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个大夫还有这么损的时候!”
晏祈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笑笑,轻松道:“不是只有药才能治病的,有时候也可以试试其他法子。”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元熙,后者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关心,她低头不语。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了,结果他还是看出来了她心情不好。
“走,我们去河边看看,再过不久就是中秋了,那里很多人在准备灯会的事,我们可以提前去瞧瞧,还可以去郊外散散心。”说着,他让阿贵去租了一辆马车,往城外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目的地,沈元熙看着眼前清澈的河水,再转眼看向河边一排整齐的柳树,思绪不禁飘远,她和宇文骜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时他醉倒在树上,她正在树下伤心。
“小姐快来看啊!好多灯,好多鱼!”
一想起宇文骜沈元熙就情绪低落,不远处寅时欢快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原来河边有人在钓鱼,篓子里已经装了很多,而不久后就是中秋了,很多卖灯笼的摊子已经摆了出来,卖小吃的也不少,好不热闹。
沈元熙将让她烦忧的那个人抛诸脑后,欢快地加入了他们。因为戴着面纱,沈元熙玩起来也少了许多顾忌,说说笑笑,一路上买了许多小吃,玩得很疯。这里离郊外也不远了,买了吃食,他们又步行走到郊外去玩,四个人无忧无虑痛快地玩了一整天。
回程的时候,寅时和沈元熙各采了一束野花把玩着,都开心得不得了,沈元熙走得急了,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子脚崴了一下,刚好不久的伤处又有些疼,她蹙着眉弯了下腰,晏祈担心地去查看她的伤势,她笑着说“没事”,但是在之后他是再不让她蹦蹦跳跳地玩耍了,一直小心地看着她。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感觉像个老夫子一样。”沈元熙打趣晏祈。的确,他太稳重了些,成熟得与年龄不相符。
他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却带着一抹伤感地道:“能有一个人值得你全心全意地关心,是很幸福的事情。”
沈元熙红了脸,目光却望了转开,这样认真的他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吸引力,她觉得她的心止不住地快了几拍。
回去的时候感觉很快,因为一路上沈元熙都握着一束花发呆,想宇文骜、想晏祈,想她自己,还有王府里的女人们。
她发现她其实做错了,她当初嫁给宇文骜时就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他有他的抱负,所以王府里的女人都有各自的用处,那她就不该怪他在几个姬妾间游刃有余,如果他没有这个本事,恐怕也不能安然地活到今天了。
最后,她唯一想明白的是,其实她和宇文骜不适合,论身份地位她帮不了他,他都不明白他为何当初要答应娶她。这一辈子如果能安稳渡过,她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