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坚决的冷如瞳从没想过,千年前她曾对鬼刹说,帮我动一动月老的红线。
连天雅醒了,续命丸成功把她给救活了,夜凤琊牵着冷如瞳的手去看望她,她半躺在牙床之上,仍是一身雪白的内里,轻纱贴肤,显得肌肤愈加的白晳,嘴唇因为伤痛而显得有些苍白,没了当日的鲜红,可那雪白内里上的艳红海棠却仍在一小角艳丽着。
她那翦水的双眼轻敛一下便炙热地望着夜凤琊,丝毫不避讳冷如瞳在场,那眼里百转千回,有对夜凤琊的埋怨,也有对夜凤琊的娇嗔,更多的是一往情深。
夜凤琊微微一愣,瞥开眼去,拉着冷如瞳便出了房,冷如瞳一肚子无名火,那女人怎么敢如此毫无羞耻地勾,引别人的男人。
她甩开夜凤琊的手,又返了回去,冲到连天雅的面前问:“你们连国是不是都如你一样毫无廉耻之心?”
连天雅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装着轻咳了两声,转身躺了下去,一旁的侍卫便赶起客来:“麻烦出去,公主要休息了。”
“要休息可以,麻烦搬出我府里,我可不想与这种毫无廉耻之心的人呆在一个屋檐下,坏了我府里风气。”冷如瞳冷睇了一眼那侍卫,毫不留情地赶客,既然活过来了,还留她她就成了傻X了。
夜凤琊在这时跟着进来了,站在一旁安抚着她:“瞳儿,别动气,不喜欢赶走便是。”夜凤琊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嘲讽,眼神看也未看连天雅一眼。
连天雅呆不住了,坐了起来冷嘲热讽的道:“原来夜圣朝的主君就这么对待舍身相救之人,主君既然如此无情,本公主也只好回去如实禀报,我相信我父王与逆天国国师会很乐意来夜圣朝帮本公主讨回公道。”
“在那之前,你先死。”夜凤琊眼神冰冷,猩红乍现,手上便上了劲道,一掌迅速地劈向连天雅,连旁边的侍卫都来不及反应。可是那大掌劈到连天雅脸前的时候,却在她昂着的桀骜娇颜之前停了下来。
夜凤琊的大掌在轻微的颤抖,他想劈下去,可是怎么也下不了手,连天雅翦水的双眼里滑过一丝泪滴:“我是用我的命在救你,而你当真如此无情,喜欢你,我又有何错?”
她的声音委屈呜咽,带着千转百回的哀伤,夜凤琊闭上眼撤回了掌,绝美的容颜之上是努力克制的挣扎,另一只掌在衣袖之下攅紧,下不了手,为何会下不了手,他的眼神始终不敢对上连天雅。
冷如瞳心里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夜凤琊这样的表情,越是硬撑着,越是如刀一下下割在她的心上,他的挣扎和容忍现在竟然放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连天雅,你的无耻看来到底是起了作用。”时过救功候。
是谁说女追男隔层纱,又是谁说再冷酷的冰遇到痴情也会化成水,而这一切却活生生上眼在她的眼前,对象还是她的夫君。
她的话刚落,夜凤琊另一只掌却毫不犹豫地罩向了夜天雅的脑门,这个女人是祸害,一定得死,可心里却因为这出掌而疼得撕心裂肺,夜凤琊额头上全是汗珠,幻影在一旁挡着连天雅的四个侍卫,打斗得不可开交。
冷如瞳却只是轻笑着看着这一切,她走过去抓住夜凤琊的手臂淡淡地说:“夫君,死解决不了问题。”然后眼神一沉,用力地抓住夜凤琊的手臂把他给拖开来。
施掌当中被人强行中断,夜凤琊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吐到冷如瞳的胸前,染红了她的白色纱衣,血液渗入纱衣里渐渐化开,倒是像极了连天雅白纱上的红艳秋海棠。
连天雅本就是受伤之人,夜凤琊这一脑门之掌,早已让她虚脱而昏迷,她软弱无骨的倒在了牙床之上,脸色白得有几分让人心疼。
饶是冷如瞳都觉得心疼,何况是夜凤琊,冷如瞳忽然就觉得这像一场闹剧,她的夫君心儿动了,却要杀那动了他心弦的女人,而她这正牌娘子却要阻止他,这简直不知是唱的哪般戏。
冷如瞳苦笑一声退出了房间,夜凤琊撑着胸口追了出去。外面阳光灿烂,冷如瞳却忽然觉得冷,尤其是夜凤琊跟在身后更让她觉得有些冷,她选择了相信他的誓言,却没想到亲眼所见之后,她知道就算夜凤琊有多想对她忠诚不二,他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啦。
这个意识让她有些心灰意冷,是不是天下男儿都皆如此,心眼大到能装许多许多。
“瞳儿。。。”夜凤琊痛苦地跟在她的身后,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感觉自己是中了邪咒,否则为何心与脑子是分离的。“瞳儿,我想请师叔来看看。。。”
“夜凤琊,那晚的誓言你可记得。”冷如瞳脚步无声地走着,没有回头,声音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瞳儿,我记得。”夜凤琊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刚有没有心疼,有没有不舍?”一阵风旋地而起,吹乱了冷如瞳的发丝,她停下了脚步,仍然没有转过身。
她的话如一颗颗石子打在夜凤琊的心上,他剑眉微蹙,狭长的眼眸半眯着眼,站在冷如瞳的身后,沉默着不敢回答。清风吹乱了冷如瞳的发丝又吹向了别处,冷如瞳抚了抚自己的青丝,继续往前走。
没有回答的回答才是最肯定的答案,原来这世间她以为最让她奋不顾身的情爱,是如此容易的便支离破碎了。她的心破了洞,有一下没一下的疼着,但她不会哭。
这算不算最温柔的伤害,她笑了。
“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