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佩服辛御医的医术,皇上想多了!”
苏清影看着楚鸣昱眼中掩饰不住的探究猜疑,脸上的茫然渐渐化为冷漠,她放下了纤指,只觉得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她听出了他是对辛非零不满,隐约有些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却对他如此不信任她而心中瑟瑟。
苏清影既然嫁给了楚鸣昱,就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无论她是否全心的爱他,她可以包容理解楚鸣昱的不安,却无法对他此时的样子理解。
她以为是楚鸣昱多疑,怀疑她的清白,却不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嫉妒,为了心爱的女子,无法扑灭的嫉妒之火。
——
“朕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楚鸣昱控制不住自己的唇,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些伤人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他明明看到了苏清影眼中的坦荡无伪,明明没有怀疑她有什么,但是他真的为了她眼中的冷漠伤了心。
为了一个辛非零,她可以将眼中为他展露的柔情全部收回,他在她心中究竟是有多少重要性,还是没有任何重要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妾坦坦荡荡,与辛御医学医之事,没有任何违制之处!”
苏清影看了楚鸣昱一会儿,直到对方的眼神微微带了些闪避,才从绯色的唇中吐出有些冰冷的话语。
她从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一个人的几句话动怒,即使那怒气只是小小的一点,也不是可以轻易扑灭的。
这时的苏清影,只是本能的用语言伤害着楚鸣昱,来挽救自己心中的一丝痛。她不是泥雕木人,她也有自己的酸甜苦辣,她也有自己不敢面对的伤害。
苏清影的眼神冷漠,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痛,看着楚鸣昱。
“辛御医刚来太医院不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影儿若是想要请教医术,朕给你另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就是了。”
楚鸣昱在苏清影冷痛的视线下, 忽然就惊醒了,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的伤害她,他知道,每次的争执,真正的错,都在他,他却总是一犯再犯,想要将二人间冰冷的气氛打破,楚鸣昱语气极尽温柔地对苏清影说出已在心中徘徊良久的解决方法。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像以往的几次争执一般,为他让步,因为他真的忍受不了苏清影和辛非零继续相处,只要想到那一日两人像是一对金童玉女般,般配地坐在一起的样子,他的心中,嫉妒之火就无法熄灭。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如此,犯下错,引起争执,在她面前,他会将自己习惯性的猜忌收起,他会试着去相信,因为是她,他不想伤害她。
——
“臣妾自是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
苏清影在楚鸣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期盼,拒绝的话终是改了口,她对辛非零有好感,却绝对无法和对楚鸣昱的感情相提并论。
只是,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猜疑,她也会累的,何时他们才会真正坦然相处呢?
有些疲惫的,苏清影不去看楚鸣昱听到自己肯定的答案后,露出的无法掩饰的喜悦与满足,她向着内室走去。
衣袂摇曳间,身姿窈窕,亮丽的发丝离的楚鸣昱越来越远,他惊醒般的,收起了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伸手欲拽,却只拽到了满手的冰凉,夏日的空气为何如此冷寂?
“朕只是嫉妒,这有错吗?”
无人的大殿,只有低沉落寞的声音回荡着,荡起了他心中的苦涩,他只是想要她完全的属于他,他只是想要一个不会离去的她,这些,有错吗?
修剪的浑圆平整的指甲,就在一瞬间陷入了掌心,红艳的血珠似乎染上了他的痛,凄艳的滴落于白玉石阶。
只是这一刻,那个会心疼他的人早已避开了他。
——
苏清影静静地坐在内室,看着鎏金的沙漏,那已经洒落一半的细沙告诉着她,已经坐了很久了。
“碧荷,本宫是不是过了?”
幽幽的惋叹声带出了心中的无奈,苏清影似乎是问着碧荷,却又在问着自己,楚鸣昱一走出凤鸣宫,一直守在殿外的碧荷便过来禀告了她,本是真的累了,本是想要将自己的心彻底澄清,只留心中的回忆。
楚鸣昱是他,又非他,若是两人一直这样充满暧昧,心却没有明确的相处下去,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只是,当她看到大殿玉阶上凄艳的血珠时,她的心却有些颤抖,再不是故意示弱,再没有暗含的小小诡计,他只留下了滴滴鲜血,默默的离去,反而让她已要定下的心再次掀起涟漪。
“……”
碧荷想要接话,却欲言又止,她不明白二人又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而让苏清影这样失魂落魄,她只是想要劝说苏清影,楚鸣昱是真的重视她,有些事,便低头又何妨。
她的话在苏清影慢慢展露的笑容中咽了下去,苏清影的笑很奇怪,似乎有些认命,又似乎有些不甘,终归是下了什么她无法得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