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的风穿堂而过,楼晧海集中精力侧耳听了一会儿,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回音相当重在加上触手可及的湿滑,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在听见啪地一声促响之后之前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他现在的确身处一处溶洞中。
刺目的灯光从正面直直打在了楼晧海的脸上,让他条件反射地眯了眯双眼,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终于在对方开口之前适应了眼前过强的光源,对方是个瘦高的男人,身上裹着昙花星上最常见亦是最传统的菱格纹长袍,青灰色的皮靴显得相当干净,连一丝泥泞都没有沾上。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楼队长,亦或是我该称呼您一声楼少?”男人的声音很低而且还带着沙哑,他缓缓走近楼晧海而后随手招人给他拿来一把椅子坐下。
疼痛多了身体能够麻木,相反过量的失血造成的眩晕倒成了现在困扰楼晧海最主要的问题,因为和这种人打交道,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清晰且高效思维的大脑。
不着痕迹地抬头瞥了一眼对方,楼晧海这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普通平凡,如果不是头上那顶和男人身上的传统长袍格格不入的军帽,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大众脸,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个男人身上具备了优秀情报人员的最佳先天素质。
“号称拥有整颗昙花星上最完善情报网的黑铁也不过如此,我说的对吗?夏尔塔先生。”楼晧海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先核实对方的身份。
“能被你一眼就认出来,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吗?楼队长。”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随后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会意,将一个录音装置打开。
很快一个女声就缓缓传了出来,虽然被刻意压的极低但楼晧海依旧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宗晓瑜。
“所以呢?”楼晧海镇定地听完录音,然后缓缓笑了起来,“仅凭一段录音你们就能认定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楼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黑铁什么时候已经落魄到不单要依靠外人提供情报,就连情报的真伪都没办法自行判断反而要听信外人的一家之言。你们就不担心吗?”后面的话楼晧海没有说完,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给对方留足了想象空间。
“喂,你什么意思?”最先沉不住气的反倒是一开始把楼晧海押送过来的那个身着黑铁军装的男人。
楼晧海似笑非笑,充满讥讽地扫了他一眼。
“你……”体会到楼晧海双目中赤丨裸丨裸的嘲讽意味之后,身着军装的男人终于按耐不住,想要上了揍人了,然而他很快被夏尔塔抬手拦住。
夏尔塔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那个军装男人的身上,尚未开口就已经成功让对方屏住了呼吸,后退一步重新垂下脑袋,“冷静,我说过我不喜欢轻易就受人挑逗的部下!”
啪,夏尔塔再次一挥右手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人跟上他上前的脚步恭敬地将一把雕花的弯刀递到了他手上。如果撇去打造刀刃和刀身的古老材料,这把刀也不失为一把锋利至极的好刀。很快刀刃出鞘,反射寒光的刀尖顺着出鞘的力道就在楼晧海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为了把你弄来你知道我浪费了手底下多少兄弟的命?你要不是我想要的人,我倒真是一点不建议现在就解决了你。”锋利的刀刃刚好由弯曲处作为支撑强迫楼晧海将头抬起来,“依靠外人提供情报?哼——我要是真的全都听了那个蠢女人的,你现在早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
虽然一点也不喜欢被人挑着下巴说话,但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楼晧海自然没必要在这个问题是多让自己吃苦头,于是他只是无所谓地勾唇笑了一下,“尸体吗?我倒是一点也不建议变成那样。”
“啧——”夏尔塔猛地将握着弯刀的手抽离,这才险险避开楼晧海突然主动迎上来的脖子,然而还是稍微迟了一点,锋利的刀刃划开了楼晧海的衣领,刺破了喉咙处的皮肤,顿时鲜血就顺着白晃晃的刀刃滴落了下来。
“看紧他。”夏尔塔站起身来,随手将刀刃上的血迹擦在楼晧海的衣袖上,然后缓缓转过头状似补充般的留下一句,“只要别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就行。”
原本围成一圈的人迅速让出一条路了,夏尔塔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但之前跟着离开的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却又很快去而复返。
再次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弄的睁不开眼睛的楼晧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的去而复返,他甚至还能打起精神冲着对方在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知道我会回来?”
“夏尔塔给你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不是吗?”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哪怕他其实并没有多在乎生死,“更何况,身为一个军人,你就不想替你那些死去的战友报仇?”
被人说中心思显然并不是谁都乐于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楼晧海此刻脸上还挂着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就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愤怒的猛兽很快就咆哮着吞噬了他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被暴怒所支配的男人仿佛发了疯一般将挡在楼晧海面前的椅子踹倒,他扑向楼晧海的同时手从背后晃了晃拿出一根细长的针状物。
楼晧海很快认出了对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他倒是这没想到能带昙花星上见识到这种上个世纪常备用来刑讯逼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