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如此回答,柳依梵忽觉心痛一下,原来乌邦义一家被关府邸禁闭,而这孩子更是禁中之禁。如此双重禁锢,也难怪她会不顾形象偷跑出来。

从乌筠瑶的话中柳依梵很容易就听出,是那乌邦义嫌她无能吸引住秦辕止,自己又被雪藏所以把气撒在孩子身上,这才导致她真觉得造成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便产生对皇后的执念更过激的状态。

“你爹还真是残忍啊。”

“不准你说我爹,说到底,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我就能顺利当上皇后。”

“你还真是尊敬他,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我不进宫又怎样,你不还是没被选为皇后,也没被选作秀女名单吧?”

被说到痛处,乌筠瑶的小脸憋的通红仍坚持辩驳着,“辕止说我还小,说会等我长大,而且秀女遴选最小也要十三岁,下一次,三年后我一定。”

“喂喂,那种骗人的话也就你会信吧?还不明白吗?就算你到了适合年龄进了宫,秦辕止该不选你还是不会选,你就算。”

“他答应过我!”

嘶喊着打断柳依梵的话,乌筠瑶颤着手狠狠瞪着她,柳依梵被她的气势惊了心,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落在被搅乱的炒面上化开一圈酱油色的湿润。原来这女孩心里都懂,秦辕止每次都用同样的话回答她意味着什么,别说是再过三年,就是她长到和秦辕止这般年龄时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应允,原来这女孩都是心知肚明的。

柳依梵无奈的重新端起茶杯垂眸抿着,然后叹了一声,“爱情是盲目的,秦辕止他不适合你。”

“哼,故意炫耀吗?你可以我为何就不行?别拿年龄压我,我四岁琴舞就已技压宫中女官,京都无人能比,那时你不过还是个平庸的市井草民,别以为同郡主是青梅就了不起。”

“我不是拿年龄来跟你说事,只是在说事实,就连我都没把握能给那个人全部想要的,你明白吗?”

“我果然从一开始就很讨厌你。”

眼看着乌筠瑶说完这句话便摔筷子跑走,柳依梵颓然垂下肩,对于被讨厌的事只付诸一笑,目光落在那盘吃了一半的面上,抬手挪到自己面前,夹起吃了一口忍不住咋舌,“好涩。”

那女孩的泪啊,是她生活的味道。

“造化弄人么。”

“谁都有愿为之疯狂一次的事,她也是如此。你不必介怀。”

“阳星!你都听到了啊。”

“恩。”

“怎么说呢,生在权利至上的家庭,那孩子也挺可怜的,我想要帮她,可就是说不出那种话,我果然很自私,想到会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心里黑暗的想法就出来了。”

“那是属于他们的命,你无须将所有事都加在自己身上,自私是每个人都存在的。”

“命。”我这一世的命就是为了伤过无数女人来爱秦辕止的么?”阳星,你觉得你的命是什么呢?遭遇了波折起伏的你,觉得自己的命是被怎样安排的呢?”

“不知,命运不到发生永远都是个谜,我只知道,为了我那可能的命运,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必须要去做的事?”

轻喃阳星最后的话,柳依梵并不明白那隐含的意义,得到答案已是几日之后的事了,不过在那之前,她却知晓了乌筠瑶的命运,秦辕止以快攻手段仅三日就解决乌邦义余党问题,也因此与太师牵连的事情纷纷浮出水面,乌邦义被予左迁南城州刺史,一个普通的闲职,乌家老小随其前往。

那一日是柳依梵最后一次见到乌筠瑶,而那顿炒面也成了柳依梵第一次亦最后一次为她做的饭,后来听说她嫁给南城首富的大儿子,备受宠爱,柳依梵心里对她存留的一丝歉疚才得以释怀。

入夜微凉,街上刮着萧瑟的风,在这冷落的街道上只偶尔能听到住家院落里的犬吠声,柳依梵提着灯笼刚出了宫门向圣仙楼走回去,面上是怏怏不乐的表情,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动静,小心翼翼的快步往回赶,嘴里则不停的碎碎念着。

“笨蛋秦辕止,说什么想吃干锅排骨、炸猪排,结果自己玩失踪,哼,算你没口福,我拿回去给阳星他们吃。”

低头看一眼手提的食盒,柳依梵又加快了脚步,夜晚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总让她感觉有些恐怖,即便出现个人还得怀疑那是人是鬼。可回到圣仙楼时,却未安稳下来,因为除了门前挂着的两个灯笼,整个酒楼都黑漆漆一片,雕檐画栋间倒有种危楼的阴森感。


状态提示:第0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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