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没预想过再见面时会是什么场景,就这样突然的见着了。。 。甚至,莫扬压根儿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见着沐紫凝的面。他以为,她既然已经嫁给白羽,就会一直留在世外桃源般的纯白羽境,他还以为,即使有一天她离开羽境,也必将不会再出现于他的世界。
对于莫扬的心思,沐紫凝都是猜到了的,并且也认为那是她最应该有的反应,可是感情之事到底不是非错即对的是非题。她想一刀两断的,只是当初那些不美好的记忆,而不是他这个人。
这个晚上似乎格外漫长,黑夜吞噬天地,仿佛再也无法迎来天明之际。可事实上,蓄积着无锯明力量的朝阳已经在山的另一边蓄势待发,就等着跳脱地平线束缚的那一刻来临。
苍头山的大树棵棵并肩,撑起的茂密枝叶像大伞一样隔断了视线,叫人瞧不见天‘色’。沐紫凝垂下一直仰着的脑袋,视线不经意扫过坐在火堆对面的凉歌,心里突然又不好受了。
细看下,这姑娘确实长得不错。秀眉浅浅似水映山峦,眼眸含‘波’似‘春’风过湖面,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意味。经过一番惊恐的逃窜,裙摆下方已被树枝刮破,瓷娃娃般的白皙小脸也染上了污迹,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更加可惜可怜。自尊心强的大男人对这种小‘女’人应该毫无抵抗力吧,在她们面前,男‘性’雄风总能得到最佳的体现。
男‘女’之间,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相辅相生方能大成。而她,虽生得‘女’儿身,‘性’子却过于刚强,与莫扬两硬相撞,便注定了结局的两败俱伤。
察觉到沐紫凝正盯着自己,凉歌就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迅速将头低下,两两一对比,她赫然成了凶恶的大灰狼。只不过,大灰狼也难免受伤。
“如果你的内力积淀不是这般浑厚,恐怕你这五个手指头一个都留不住了。”虽然受了伤,但好在并不致命,所以稍事休息后莫扬便去找草‘药’了。三五种草叶‘混’合嚼碎,再吐到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碎布条上,制成简单的‘药’贴,最后妥贴的敷在沐紫凝受伤的手掌心。
莫扬小心翼翼的帮沐紫凝敷着‘药’,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只是多了些明显的颤抖。这一剑深的吓人,皮‘肉’尽开,骨头已清晰可见,他真的是被吓坏了,至今想起都还后怕着。如果,那人的内力再淳厚一分,如果,她的内力再粗浅一分,那她这只手掌就保不住了。
“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沐紫凝不以为意,可事实却是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后果。那一刻,她只知道不这么做他就会死,如果能用一个手掌换他一条命,那这买卖便算是赚了。
当然,这话沐紫凝只是在心里想想,断不会说与莫扬听的。更何况,旁边还坐着一个凉歌。
“十足的把握?”轻轻挑了挑眉,原本一直聚焦手上动作的视线突然移到沐紫凝脸上。“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自负了!”与敌对战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只不过危险系数根据双方的实力差距而有所不同罢了,但却无人能做到把危险彻底消除,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在‘交’手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变故。
就像他,因为她的出现而捡回一条命;而她,虽与那群白衣剑士的实力悬殊巨大,却还是险些失去一只手。偏偏这个时候,她还在标榜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莫扬真的很想骂她一顿,骂她自负过高,骂她大意轻敌,骂她……没有代替他好好照顾自己。可是话到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像当年在南城丽人坊,她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三天后再见,他本是要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你回来了’。
好巧不巧的,这句问话刚好浇灭沐紫凝心中刚刚冒头的不悦。被人如此直白的指出自负,自然是会不悦的,更何况还是沐紫凝这样要强的一个人。不过,她也并非自愿逞强,若世界对她温柔以待,谁又愿意变成百炼钢?
在伤口的布条刚打上最后一个结,沐紫凝就迅速将手‘抽’回,结果被痛得龇牙咧嘴。莫扬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良久,然后挪动身子退到离沐紫凝一步开外的地方,脱了衣服自己给身上的伤口上‘药’。凉歌见他不便,犹豫着上前帮忙,莫扬并未拒绝。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是远远的听到山下传来缥缈的‘鸡’啼。干枯的树枝劈里啪啦的燃烧着,成了空气中除呼吸之外唯一的声音。尴尬且难捱的沉寂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流动的时间也被无限延缓,最后,还是莫扬先开了口。
“一个人?”
“嗯!”沐紫凝散漫的应答着,背靠着树干,扭过头将脸藏在树干投下的‘阴’影里,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呢?”半晌,莫扬又问,身上火辣辣的痛感也被对答案的渴望给冲淡了。
沐紫凝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的白羽。她前脚刚离开羽境,白羽后脚就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婚礼,羽尊之子成亲之喜,他不可能听不到消息,再加上刺伤他之后她和白羽又有那样一段对话,他肯定会自然而然的以为白羽娶的人是她。只可惜,还真不是!
她虽知白羽对她有意,但奈何落‘花’无情,就算勉强结合也全无幸福可言。当初他之所以当着莫扬的面让白羽娶她,一来是为了推自己一把,让自己不要再留恋从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