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中计后,非央当即留下一小队人手阻拦山下的敌人,自己和非墨带着大部队去营救沐紫凝。 。 非墨武功更好,便由他带人从山‘洞’径直过去,非央则带着另一对人马走山路绕过小汤山奔向北‘阴’的‘洞’口,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反包对方的饺子。
一路疾行,非央一路都在懊恼自己的大意。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在坐镇指挥,这一招声东击西可实在是用得妙。让普通官差伪装成狼蛛的人造成倾巢而出围剿小汤山营地的错觉,实际派人守在他们逃跑的必经之地守株待兔。他也真是糊涂,一直以为小汤山营地没有暴‘露’在敌人眼中,以为只要看住穗儿不让她通风报信就可以,却忘了倒戈相向的并非穗儿一个,还有他们曾经的头儿。
早该在抓住穗儿跟狼蛛的人接头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了。穗儿只往外送过一封飞鸽传书,还被他们截获了,上面只有‘确已归巢’四个字,再无其他内容。他本以为,雀已归巢暗含的意思是沐紫凝已经回了帝都,却没想到这个‘巢’其实就是指的小汤山营地。之后,穗儿再未往外投递过消息,狼蛛的人却知道主动来这里跟她接头,也就是说,沐锦基一直都知道他们一干人等藏身在小汤山,之所以没有动作只是在等更好的时机。
明明早该想到的事情,明明那么明显的漏‘洞’,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忽视了。得知非影倒戈的时候非央其实都还在想,非影也许是故意使得计谋,假意投降归顺,实际是为了帮影卫探听消息。所以他才故意让狼蛛把自己关进御书房的暗殿让非墨他们去救,刻意‘露’出破绽,借此间接提醒非墨他已经‘叛变’。可是到了今天,小汤山营地遭到围攻,他的侥幸才彻底破灭。
他相信训练有素的手底下的人不会大意到暴‘露’营地,更何况山下布有暗哨,一旦发现执行任务回来的同伴身后带着‘尾巴’就会立即斩断。他们已经在小汤山营地驻扎多年,一直不被外人所知,除了是非影出卖了他们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答案了。
心底的最后防守轰然坍塌,疾行中的非央只觉得山风吹在身上冰冷刺骨,沉闷呜咽声就好像群兽的翱。一直心神不定,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要不就是被刺藤刮了脸。好不容易走到一半,突然从黑暗中钻出一队人拦住他们的去路。昏暗中可以看到那一把把透着森寒杀意的刀刃,不用想也知道拦住他们的人是谁。
救人如救火,半句也不啰嗦,非央提着剑冲了过去,双方立时战成一团。一边想着速战速决好赶紧去救人,另一方面,非央对对方出谋划策的人愈发感到好奇。能想出这样‘精’妙的计谋,甚至都料到了他们会兵分两路所以派了人在这里堵截。按照小汤山的地形,如果是不了解他们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逃跑的路线会是翻山后往北,又怎会派人来这里堵截?也就是说,对方不仅手段高明,甚至还知道他们逃跑的路线。
千万别是猜想的那样!
非央一边应敌一边暗自祈祷着,分神之际险些被一刀劈中,幸好被同伴挥剑挡下。有惊无险的一刀彻底‘激’怒了非央,黑暗中他的一身白衣染满了鲜血,面容狰狞杀意暴起。狼蛛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的剑下,又一个接一个的从黑暗处钻出来补上刚才的空缺,就好像落凤山箭阵中那些‘射’不完的剑一般。
再高的武功也禁不起这样车轮战式的消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影卫这边就只剩非央和另外两个人了。三人背靠背各守一方,结果敌人还未进攻就有一人因伤重而倒地不起。另一人嘶吼着叫非央想办法突围,由他缠住敌人,可是非央又岂会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弃兄弟于不顾?更何况对方此次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根本没想过要给任何人留生路。
虽然一直都在算错,但起码有一件事非央说对了,那就是狼蛛此次确实是倾巢而出。当初穗儿说湮觅臣为了一举剿灭太子党召回了所有狼蛛成员确实是个假消息,为的是想借沐紫凝这条线找出沐锦阳的所在并趁机夺得帝君‘玉’玺。可是,虽然那个时候这只是个‘诱’敌的幌子,但后来湮觅臣确实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所以真的把散布在各地的狼蛛成员召了回来,于是有了今晚的致命一击。
不管是沐锦阳还是沐紫凝,他们能用的最大势力就是影卫,只要除掉了影卫这颗毒瘤,那沐紫凝这样的小虾米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最近,由于影卫监控的重心差不多都放在了祁知和司马承身上,湮觅臣又许久未‘露’面,以至于疏忽了对狼蛛的监视,这才没能及时察觉到对方的动向,酿成了今日的大祸。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因为这段时间的任务点分散的很开,所以影卫的绝大部分人员都在外执行任务,留守小汤山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虽然遭到了重创,但至少将实力保存下来了,没有被连锅端掉。
又坚持了半盏茶的时间,还在苦苦支撑的就只剩下非央一个人了。对方的人手还是像最初时那么充足,非央不禁生出了刚才大杀四方都不过是幻觉。可是,浑身的伤口却在真切的提醒他,哪儿有那么多的幻觉。
屹立在尸体堆里,嗅着空气中的浓浓血腥,非央用尽全力握紧手中的佩剑,却始终控制不住手臂的颤抖。不是恐惧,只是已经完全力竭……或许,还是有一点怕吧,谁会不怕死呢?
一直以